第89章 你別讓我逮到你。

他耍流氓?林遷西心想:他耍流氓能就這樣?

但還是不嘴騷了, 大馬路上呢。

摩托轟隆隆的打雷一樣,一直開到了雜貨店外面。

林遷西挺安分, 一路單純抓著宗城的腰,沒有再亂按亂摸地“耍流氓”。

“就送你到這兒,我還得去接一下顧陽。”宗城腳踩住地,解釋說:“他跟薛盛約了打遊戲去了,我說好了回來就去接他,不然他玩兒起來沒完。”

“真嚴格,可憐的弟弟……”林遷西跨下車, 摘下頭盔, 連耳機一起遞給他,忽然想起來:“你倆大年夜怎麽過啊?”

“就這麽過吧,明天晚上一頓年夜飯的事兒。”宗城接了頭盔:“季彩說想來,我沒讓。”

林遷西說:“哦。”

“你哦什麽?”宗城看著他。

“哦就是哦, 還能是什麽啊?”林遷西笑笑:“跟她一起過唄, 又沒什麽。”

宗城沒表情地看著他, 腳下踩響摩托:“我還以為某位乖仔會說過來一起吃年夜飯。”早看出他過年也是一個人在家。

林遷西勾起嘴角:“某位乖仔說考慮一下,回去等我通知吧。”說著轉身就要去雜貨店。

宗城擰著摩托往前一沖,橫攔在他跟前:“明天你再去見那位教練我就不送你了, 等你結束了再去接你,回來正好吃年夜飯。”

林遷西還沒說話,他就一擰油門,騎著摩托走了, 在他眼前劃了一道煙。

硬茬, 給他機會說話了嗎!

林遷西勾著嘴角走進雜貨店,一眼看見楊銳在小折疊桌上擺菜,挺豐盛, 前頭忙活著炒菜做飯的,這會兒已經都弄好了,有過年的氛圍。

“楊老板?”

楊銳擡頭看他一眼:“你這是什麽口氣,跟宗城去哪兒浪來了?”

“浪個毛,打球去了。”林遷西去貨架上拿了瓶水,夾胳膊底下,又去櫃台那兒找賬本,自己麻溜地記賬,一邊說:“一個姓馬的老教練教了我點兒東西,順便,我還聽了個你的八卦。”

“什麽八卦?”楊銳問。

林遷西把賬本一推:“還裝,聽說你以前差點兒被他招去打台球。”

楊銳在桌邊杵了會兒,好像想起來了:“這個啊,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都快不記得了,這麽巧,教你的就是當年那個老教練?”

“是啊。”林遷西走近問:“當時為什麽沒招上,說說啊。”

楊銳嘴裏笑了一聲:“因為最後一場打得不行,就沒過。那天有點急事兒,我去的晚,發揮也不好。想想都是十一年前的事兒了,我那時候年齡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起步就比別人晚,還打什麽,所以也無所謂了。”

林遷西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說:“可惜。”

“技不如人,沒什麽可惜的。”楊銳說。

林遷西“嘖”一聲:“楊老板真豁達。”

說著話的時候,路峰從身後的廚房裏頭走了出來,穿了身灰色沖鋒衣,左臉的疤還是那麽顯眼,手裏端著盤菜放在了小桌上。

“你也在啊。”林遷西說。

“廢話,過年不在什麽時候在?”路峰說:“跑幾個月長途了,一回來就看到你在這兒撒歡。”

“我來給你倆拜年的,不好嗎?”林遷西隨口說笑,正好看到他左臉上的疤,看了兩眼,一下記了起來:“路哥,你左臉上這疤就是十一年前留的吧,我記得聽你說過。”

“是又怎麽樣,你小子想說什麽?”路峰在凳子上坐下來,看著他。

林遷西看楊銳,又看他:“我懂了。”

“你懂什麽?”楊銳說:“你要真懂,就不覺得可惜了,現在有什麽不好的,這不是挺舒服的?”

林遷西浪蕩地笑一聲,拎著礦泉水瓶往外走:“反正我懂了,走了。”

“不在這兒一起吃嗎?”楊銳問。

“不吃了。”林遷西的聲音已經在門外了。

路峰手裏點起了煙,看他走了,才看到楊銳身上:“其實他說的也沒錯,你那天打得不好都是因為我出了事兒,是挺可惜的。”

“大過年的少說這些了,晦氣。”楊銳放兩雙筷子:“我忙到現在了,不吃就走,別觸我黴頭。”

路峰抽口煙:“只是感慨一下。”

“多大人了,還感慨。”楊銳說:“林遷西還是不懂,人就不能一會兒看前一會兒看後,尤其是以前的事兒,別老想著,要想這輩子過得值,唯一能做的就是只看眼前。”

……

林遷西向來不是個事兒逼,楊老板的故事是他的私事兒,他跟路峰的私事兒,沒必要追問。

又要學習,又要打球,還要練跑步,他能顧好自己跟宗城的事兒就不錯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他又到了那間台球廳的包房裏,去見馬老爺子。

“這一局你打得很不錯,就是太莽。”老爺子連續兩天下來,對他的評價就這個:“又野又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