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團(第2/3頁)

“阿兄受驚了。”

雲岫十分心疼,坐近了,伸出雙手抱了抱他。

“他現在應該沒膽子對阿兄下手。賀蘭逢春大軍正來攻,他現在對諸王動手,只怕更惹眾怒。估計就是試探。”

雲郁點點頭:“我一下午都在回想,席上,我應當沒說錯話。”

雲郁道:“小弟,你記得咱們父親怎麽死的嗎?父親當年,就是被叫進宮裏宴飲,被人用毒酒毒死。當時張儼逼著我喝酒,我怕極了,就好像在重復當年父親的經歷一樣。”

雲郁十分厭惡飲酒,幾乎有心理陰影。

全京城,誰不知道雲郁父親怎麽死的?又有誰不知道雲郁怕酒?哪怕是朝廷設宴,雲郁也從來是滴酒不沾。

明知道還要硬勸,分明就是威脅。

雲岫向來也討厭太後的那兩個寵臣。

“他現在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日了。賀蘭逢春出兵前上的奏疏裏點了名要殺張儼、許紇。別的人不一定,他張許二人的人頭是跑不了的。”

雲岫擺明了看好戲:“你且看他得意到幾時。”

天子駕崩,恐懼的不僅是黎民百姓,還有皇室宗親。

雲郁道:“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雲岫不解:“阿兄擔心什麽?”

雲郁思索著此事前前後後:“皇上是二月二十五號稱病,二十六號駕崩。”

雲岫道:“此事,太後一黨嫌疑最大。”

雲郁道:“沒錯,中間只隔了一天。皇上年紀如此之輕,素來又身體康健。如此暴斃,的確可疑。”

雲岫道:“所以張儼、許紇一定是兇手。”

雲郁道:“賀蘭逢春說,皇上駕崩前一個月,曾派人授他衣帶詔。讓他帶兵入京勤王。皇上和太後素來不和,此舉必然是針對太後的,目的是廢掉太後,剪除太後的羽翼。然而有人,不知是誰泄了密。賀蘭逢春還沒能動身,皇上就突然暴斃。天下皆知皇上要除掉的人是張儼許紇,所以皇上駕崩,他二人的嫌疑最大。張儼許紇又是太後的寵臣,所以弑君一事的幕後主使,很可能是太後。”

雲岫道:“是這樣,沒錯。”

雲郁道:“可是太後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皇上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殺了自己的親兒子圖什麽?”

雲岫道:“皇上要廢太後,這種事哪有情面可講。宮廷裏,父子相殘都是常事,母子殘殺也不例外。”

雲郁道:“即便如此,也沒必要殺了自己的兒子。皇上要殺的是張儼許紇,不見得會對自己母親動手。可太後殺了皇上,她難道不知道後果?皇上年紀這麽小,身後又無子,誰來繼承皇位?太後掌權這麽多年,不會連這點利弊都考慮不清楚。除非她是瘋了。”

雲岫道:“我看她,跟瘋了也沒兩樣。”

雲郁道:“或者,是張儼許紇做的,太後是趕鴨子上架。大家都知道張儼許紇是她男寵,她無論如何脫不了責任。可是,誰泄的密?”

“阿兄你的意思是?”

“皇上詔賀蘭逢春入京,太後怎麽知道的?”

雲岫道:“必然是皇上的親信出賣的。”

“皇上的親信,咱們扳著指頭也數的著。這種事,必然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傳個衣帶詔不是什麽難事,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不至於人盡皆知。皇上選中的,必定是親信中的親信。你覺得他們誰會去太後那告密?”

雲岫遲疑道:“這個,誰也不敢斷定。”

雲郁道:“賀蘭逢春一個月前就收到了衣帶詔,這一個月裏,他為什麽沒動身?為何到皇上駕崩他才出來說?”

“你懷疑賀蘭逢春?”

“除了皇上的親信,只有他知道此事。”

雲岫道:“阿兄認為,他是想出賣了皇上,讓太後殺了皇上,他再討伐太後?”

雲郁道:“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雲岫道:“可他的女兒畢竟是嫁到宮裏的,他也算是國丈。殺了皇上對他有什麽好處?這個理由也說不通。”

雲郁道:“的確。所以我也只是猜測。但肯定有人出賣了皇上。這人能得知這種機密,必定身份特殊。而且看樣子,他是唯恐天下不亂。”

雲岫道:“這事,不好查。知情人只有太後,張儼,和賀蘭逢春。這三人的嘴,咱們都撬不開。”

“不難。”

雲郁道:“賀蘭逢春不是要追查真兇嗎?究竟誰殺了皇上,等他進了京,召集宗室朝臣,一並對質。他和太後、張儼,三人總有一個要說實話。”

“阿兄說的對。”

雲郁尋思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對了。”

雲郁道:“賀蘭逢春不久前派人來見我,說他鑄成了金人。”

雲岫道:“結果呢?”

雲郁道:“他挑了宗室中年紀較輕,和先帝血緣最親近,最適合繼位的六位王子,鑄造金人像。六像只成了一軀,他說天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