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秋夕跪在池歡面前,將別院裏柴房的燒火夥計,前院的灑掃婆子挨個兒的罵了個遍…

池歡聽到兩人在別院裏過得這麽慘心裏也就順心多了,只是沒想到沒有了天山雪蓮,禦醫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隨意診治,卻也讓這男主蘇醒了過來。

這男主光壞看來是真的挺大了。

秋夕在那邊哭的毫無半點往日的矜持可言,眼淚糊了一臉,頭發也是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這樣的心腹丫鬟,男主看了以後心裏作何感想。

池歡隨意敷衍了秋夕幾句,便擡步進了慕容晉的房間。

別院本身就是從一戶落敗的人戶手中購來的,原先的主人將院子裏能典當的家具物什全都典當了去。

所以,如今的別院才顯得這麽的空落落,慕容晉住的廂房裏更是除了張床以外,旁的能坐人的地方都沒有。

外間還鋪著一床地鋪,想來是秋夕為了方便照顧,特意打的地鋪。

池歡一進廂房,一股子汗餿味兒撲面而來,瞥了眼地鋪被褥上的顏色,想必是從秋夕的地鋪上發出來的了。

畢竟她可是聽春蘭說,慕容晉身上的衣物秋夕可是一日清洗三回。

只因慕容晉身上的汙穢之物不能自主控制……

以往聽春來說起,池歡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只是現在踏進了這廂房待了才幾息的功夫。

屋子裏那一股股汗餿味兒,夾雜著茅房之味,直嗆人……

池歡不自覺的用手中的扇子擋在了鼻前,而跟著池歡的春蘭跟冬竹兩人亦是被這房中的味道熏的直皺眉。

那護衛統領作為池歡的貼身侍衛,觀感能力異於常人,同樣也沒好到哪裏去。

而躺在床上的慕容晉,聽著外面的動靜知曉公主來了,掙紮著想要起身將自己收拾一番前去迎一迎公主。

卻全然不知自己在床上已然昏迷了半個多月,身子裏余毒還未清,現在的身子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慕容晉才掀開身上的被褥,才瞧見自己身上不著一物,而那身、下還似乎還墊著厚厚的一塊方布。

看著身、下那物慕容晉的臉一瞬間就黑成了煤炭,他從小生活在冷宮之中怎會未見過這物。

這方布是給那冷宮殘疾,出恭不能自理之人用的,可如今這些東西全用在了他身上。

慕容晉意識到這一點兒,面色陰沉的難看,正要出聲喚秋夕進來,卻見一道青衣身影,搖著香扇走了進來。

那人雖是男裝打扮,可慕容晉怎會認不出那張臉,見來人眉間的嫌棄。

慕容晉飛快的將被褥拉下強忍著心口的怒意,強撐起一抹慘淡的笑意,“姑娘,你來了……”

池歡見慕容晉還揣著明白裝糊塗,輕聲道:“多謝公子當日救命之恩,公子在府上住的可還舒心?”

旦旦,“……”

身後三人眉頭挑了挑,“……”

慕容晉更是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嚨口,卻依舊是一副淡然之姿,“姑娘府上人照顧極為用心,在下……”

許是說的違心話,身體不允許,話還沒說完,慕容晉就吐了一口黑血……

池歡見狀驚得直往後退了好幾步,像是生怕那臟汙之血沾著自己一般,慕容晉見了心中更是一堵。

這一切都與他所設想的公主對他一見傾心,衣不解帶的照顧大相徑庭。

面前的人莫說是傾心與他,如今見他重傷吐血都像是見著洪水猛獸一般避如蛇蠍。

慕容晉垂下的眸子裏一片陰沉,國師說了要想得了這天下就得從南淩公主下手。

只有降了南淩,北淵的皇族才會擁他為帝!不論如何他都要拿下這個草包!

“姑娘見笑了……在下這身子怕是……要,叨擾姑娘些時日了…”

池歡見男主這麽狼狽,用香扇擋住了唇邊的笑意,“無妨,一切以公子的身子為重…”

慕容晉朝池歡揚了一抹自以為瀟灑風流的笑,道:“姑娘放心,區區小毒罷了,在下能撐的住,姑娘無礙,在下心中就安心了……”

池歡勾了勾唇,低聲問道:“公子救了我,敢問公子名諱?”

“在下姓林,雙木林,名晉。姑娘可喚在下阿晉即可……”

慕容晉吐了口血之後,面色蒼白,沒說幾句話就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池歡聞言臉上笑意深了幾分,“不知公子家在何處,可有家眷?”

慕容晉搖了搖頭,“在下自幼便孤家寡人一個,家中並無親眷,父母自幼雙亡,此番進京只因一年一度的武狀元比試要舉行了,可現在…”

說著慕容晉就低下頭,黯然自己無望的前途,最後撐著一抹怪異的笑意,道:“不過只要姑娘無事,在下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大不了三年後,在下再進京參試便是。”

池歡在一旁聽著這故事,在心裏為男主鼓了鼓掌,好一個孤苦無依自力更生的人設,這一套也就只能騙騙涉世不深又被男主美色蠱惑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