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忙碌

“這個不叫鐘,叫做表。”趙如熙道。她可不敢給人送鐘。

她補充道:“因為可以放在懷裏,隨便揣到哪裏都行,因此也叫懷表。”

鐘都能割幾茬韭菜,表自然也可以。

機械這東西,想做得很精細不那麽容易。在有限的條件下,他們想把懷表做得更小一些,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就多了,成本也就上去了。

因此這第一代懷表,他們就幹脆讓它大一點。第二代懷表可以更小更精美。

不過這懷表雖然大些,但還算偏平,要是冬天穿的衣服厚,揣在懷裏,也是使得。

彭國安別看是個嚴肅的,卻也有老小孩兒一面,聞言他直接就把懷表蓋關起來,揣進了懷裏。

夏天衣衫薄,懷表就算個頭小,也能看得出來。更不用說這大個的了。揣在懷裏直接就凸出了一個圓形。

趙如熙把懷表拿回家時,給了趙元勛一個,趙元勛也做過這種動作,被朱氏嘲笑了幾聲。

此時她見了彭國安這動作,見怪不怪,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倒是屋裏的丫鬟小廝,都忍不住低頭忍笑。

彭國安渾然不知,從懷裏又把懷表拿出來,打開來看看,頗有些愛不釋手。

趙如熙這東西,真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別人能夠看日影估摸著時間做事,他卻不能。

他是國子監祭酒,國子監上課下課都需要準確的時間,沒個可以隨身帶著的看時間的東西實在是不方便。如果有這懷表,那就方便多了。

他看了看手裏的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回小匣子裏,將匣子遞還給趙如熙:“這東西太貴重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趙如熙不接:“也不算貴重。這是晚輩托人從江南帶回來的,想來京城很快就會有了。我還給我師父和我爹都分別弄了一個呢。彭伯伯您平時上下課得準確把握時辰,最需要這個,就別跟晚輩客氣了。”

“您不光花歇息時間給我上課,還安排那麽多先生們點撥我,晚輩打心眼裏感激,這可不是一點金錢能衡量的。多少人捧著金子到您面前求您,您都不見得能搭理他們呐。”

這話說得彭國安心裏極為熨帖。

他和國子監的這些大儒,還真不是拿著錢就能請的。他們清高著呢。看你順眼,一文錢不給他們也會指點指點;看你不順眼,你便是拿出一座金山銀山,也請不動他們。

他想了想,點點頭道:“既是你一番心意,又是我用得著的,那我就收下了。”

他做國子監祭酒這麽多年,徒弟、學生孝敬的東西也不老少,光好硯台他就有好些,好墨也不少。

他打定主意,等上最後一次課的時候,為預祝趙如熙在鄉試裏能取得好名次,送趙如熙一個好硯台和幾塊好墨。好硯台和好墨都不便宜,價值也大差不差了。

接下來趙如熙紮紮實實地在展示院和彭家兩頭跑,跟著這些大儒們上課。

因為原先彭家派人來求過親,她還擔心她去彭家不方便。

要是彭家不死心,在她每次上課的時候,彭家那位適婚者時不時在路上跟她偶遇,或是幹脆借口上門去找彭國安,她肯定會心裏很不舒服。

可彭家人的人品真是很好,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倒是時間上,本來彭國安給她安排的上課時間很寬松,除了上課還有很多自由時間。可大儒們一個個把課加了上去,她的時間就排得滿滿的了。這還是六、七月份最熱的天氣,把朱氏心疼的不行。

“你也說了你不喜歡當官,家裏也不需要你考科舉光宗耀祖,你說你這麽辛苦是為哪般”

趙如熙也無奈。

她也不想啊。

她在現代雖是個學霸,但向來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想當年高考狀元就不是她,她只是她們省理科第三名。

到了古代賺錢、刷積分、改變炮灰命運已夠累的了,科舉她就打算隨便搞搞,能考過就成,也算是對崔夫人一個交代,也給去江南找個借口。她並沒有野心去爭當什麽狀元、榜眼、探花、傳臚。

可大儒們這麽盡心,她要是考得太差,那豈不是丟了大儒們的臉她想得過且過都不成。

這陣子白天要上課,晚上還得復習、預習、寫文章,免得第二日夫子們提問回答不上來,或交不出作業。她就差頭懸梁、錐刺股,真是要了老命了。

沒看她黑眼圈都快要出來的嗎嗚嗚嗚。

可這些話她還不能說,說了就是矯情。

許崇文和趙靖安得知她得了國子監大儒們的“青睞”,天天去開小灶,那羨慕妒忌恨的小眼神兒,嘖嘖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朱氏也知道這些情況,看女兒滿臉悲憤,她也於心不忍,岔開話題道:“過陣子就是你及笄禮了,你打算怎麽辦咱們要不要辦個宴席要是辦宴席,你需得跟夫子們請幾天假。打首飾、做衣服、出席宴會,這些都得你親自上場,我可替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