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二十)(第2/2頁)

這是暗衛之首。樓越的暗衛分為兩部分,一在明一在暗,在明的便是眾人以為的斥候,在暗的勢力卻鮮少有人知曉,它的可怖也是常人難以揣測。

“給孤好好查查三月前的臨華宮,明天孤就要知道是誰給朝辭下的毒!”樓越捏著身旁的扶手,神色駭人。

…………

整個太醫館所有人都在日夜不停地尋找那渺茫的解藥。

但第二天,下毒的兇手已經被供上了樓越的案桌。

樓越聽完後,猛地起身趕去了天牢。

天牢潮濕而陰暗,寂靜無聲,哪怕執掌他們生殺大權的帝王來了,這些囚犯也不敢上前去叫冤。

樓越一直走到了牢房的最裏頭。

相比起其他的牢房,這間牢房顯得沒那麽破舊。至少乍一看還算整潔。角落裏撲的不是稻草,而是一塊木板,上面墊著一床棉絮。

坐著一個面色憔悴,身形狼狽的女人。

便是前不久才被關入天牢的朝華。

朝華一看到樓越,先是雙眼一亮,隨後很快便想到樓越來找她最有可能的原因。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懼,但隨後升上她胸口的卻是欣喜與快意。

樓越來找她了,那就說明朝辭已經毒發了!

她比誰都知道,如夢一旦毒發,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救,朝辭必死!

哈!死了好啊!她不好過,朝辭憑什麽能過他這榮華富貴!

她那天沒告訴樓越,就是知道這毒還未滿三月。若那時候她就告訴了樓越,樓越一定會百般折磨她讓她交出解藥,或者他自己就能找到解藥,那朝辭就得救了——這可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事情。

她知道只要樓越一旦知曉朝辭中毒了,她下毒的事情就瞞不過樓越,樓越更不會放過她。

但這又如何?左右她已經被剝奪了妃位,背叛了朝家背叛了樓越,余生只能在這天牢裏苟延殘喘,那還賴著這一世做什麽?

不如早些了結,她或許還能再獲得一世。

重活一世,讓死亡本有的神秘和畏懼被狠狠揭下,也讓朝華產生了一些虛妄的妄想。

獄卒上前替樓越開了鎖,樓越大步邁進了牢房,走到了朝華面前。

靴底踩踏在冰冷地面上的聲音就此停住了。

朝華擡頭看向男人那擇人而噬般的神色,哪怕已有了赴死的準備,此刻也是心悸得不行。

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麽,就見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那修長的手指如獸類的鋼爪一般力氣大得驚人,朝華半點也掙脫不開,幾乎就要被這麽活生生地掐斷了血肉。

“解藥在哪?!”

男人甚至沒跟她說任何多余的話,也未曾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便是問她要解藥。

朝華張口想說話,卻因為脖子被掐住而什麽都說不出來。

樓越見狀,猛地放開了手,將朝華摔在了地面上。

朝華被放開後,先是劇烈的咳嗽,隨後在地上掙紮著起來,這種狼狽的情狀讓她心中更加恨意上湧。

她爬起身,嗓音嘶啞地說:“把解藥給了陛下又怎麽樣,三月已過,有了解藥也沒用!”

“解藥在哪?”

男人對朝華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重復著上一句話。

他此刻看起來十分憔悴。眼中滿是血絲,眼下也是青黑一片,看得出來他數日未曾合眼。但這憔悴分毫不能減少他的狠厲駭人,那滿身的戾氣與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血腥氣讓與之直面的朝華頓時膽寒。

她其實也沒打算多做掙紮。

正如她說的,她知道三月後解藥便沒用了,那何必守著這解藥?

她低低地笑起來。應該是被樓越掐傷了聲帶,此刻笑得如同灌風的破口袋一般是嘶啞難聽。

“在海宴宮,我床下的那塊木頭裏。它中間被我鑿空了。”朝華說。

樓越轉頭看向了身後的一名暗衛,道:“去找過來。”

“是!”

暗衛動作迅速地離開了,樓越又轉回頭看向了朝華。

他此刻沒有心思理會任何與朝辭無關的事情,但卻對朝華恨之入骨。

看著他的神色,朝華自然知道他對自己起了殺心。

“你殺了我吧。”朝華笑著說,“死了也能拉上朝辭那個賤人,我死的不冤。”

“死哪有那麽容易。”樓越的語氣冷徹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