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海獺搓臉(第3/3頁)

“所以呢?”郁奚問他。

郁學誠給他看了那份早在幾年前就草擬好,到現在修改過無數次的股份轉讓書,“每年的分紅爸爸都會給你打到賬上,不會讓你吃虧的。”

郁奚拿起來看了一眼,他雖然不懂這種類型的合同,但也能看得出來合同上並沒有白紙黑字說會把分紅全部給他,郁學誠口頭支票開得倒是麻利,也不知道是拿誰當傻子。

“我得考慮考慮,”郁奚說,“我回房間仔細看看,明天再答復你。”

“就在這兒看吧,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爸爸給你講。”郁學誠並不打算讓他拿走合同,除非簽好。

“那就算了。”郁奚把那幾頁紙丟回了桌上。

郁奚站起身打算離開,他走到大廳外推了下門,結果完全推不開,門上的密碼也改了,還刪掉了他的指紋。

有幾個保鏢上前收走了他的手機。

“你把我關在這兒,打算逼我簽字,還是想做什麽?”郁奚聲音冷淡,回頭問郁學誠。

林白伊在旁邊一直沒說話,但郁奚其實一進門就看到了她的神情,她並不算是很善於偽裝的人,就算努力在克制,眼神裏卻還是透露出幾分竊喜。

郁言也很少開口,不過他向來都是這樣的,這個家裏他輕如塵埃,說話也不會有人聽。

“我是你父親,能拿你怎麽樣?”郁學誠說,“聽你弟弟說,你前幾天比賽出來都暈倒了,你自己不在乎身體,家裏人總得關心你。在家休息幾天吧,到時候再說。”

“也是,”郁奚笑意涼薄,“你如果拿我怎麽樣,用不了明天,郁言就會告訴爺爺。”

郁言對郁學誠恨入骨髓,他人生不幸的根源就是所謂的父親,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濫情薄幸,拋妻棄子,他決不會過得那麽狼狽,被自己的母親厭棄,被爺爺冷落,甚至於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被周圍所有人冷眼相看,過得尊嚴全無。

郁學誠已經完全對他這個兒子失望,郁奚不允許他繼續代管那家公司,相當於斷掉了他極其重要的一條資金鏈,包括他手下瞞著郁老爺子在做的灰色產業,和更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因為這個陷入停滯。

郁奚被那些保鏢看管著,只能回到樓上原主的房間。

房門被從外面反鎖,郁奚揭起床上的防塵罩坐下,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是晚上十點半。

他下車之前就給楊奶奶的管家發了消息,告訴他如果超過一個小時聯系不到自己,就過來接他,不用告訴奶奶,除非情況要緊。

所以他在這兒安安靜靜等一個小時就好。

只是沒辦法跟傅遊年聯系,也不知道傅遊年現在收工回家沒有。

郁奚坐在陽台上看著樓下,他看到不遠處顧泊舟的車停在那裏,郁言出去見他,兩個人姿態有些親昵。郁奚饒有興味地看戲,他現在懷疑郁言也只是在利用顧泊舟,畢竟賀回星家裏不歸他管,謝玹又不是會輕易上當聽話的人。

而且原主也只喜歡過顧泊舟,其余人頂多是難纏的追求者,只有顧泊舟讓他那麽難過。

郁言能利用顧泊舟在適當的時候脫離郁家,帶著騙到手的錢遠走高飛,再踹了顧泊舟。

順便讓顧泊舟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在上當,他一直喜歡的竹馬死了,竟然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謀殺,害死對方的兇手就是他後來一度掏心掏肺深愛的人,大概沒有比這更絕望的事了。

郁奚起身回房間裏找了找,找到一個在他來了之後顧泊舟送他的石膏小像。

他本來是想用小時候顧泊舟親手做了送給原主的水晶球,但想了想,原主沒準舍不得,就又放下了。

他拿著那個石膏像在手裏顛了顛,借著樓下院子裏的燈光,對準顧泊舟車尾的方向用力砸過去。

準頭稍微有點歪,但還是落到了車後的橫杠上,發出巨大的破裂聲,把在幾米外難分難舍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那兩個人擡起頭,看到郁奚後,臉上的表情都復雜地像打翻了顏料盤。

尤其是顧泊舟,幾乎憋成了豬肝色。

郁奚散漫地趴在陽台欄杆上,俯身看著他們,就算隔這麽遠,顧泊舟都發現了他眼底的興味盎然和幾乎有些惡劣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場荒誕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