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追光

傅遊年先帶他去醫院輸液,順便查了下血常規。

郁奚不知道查那個做什麽,但還是聽他的話,乖乖地伸出手給醫生抽血。他記得上一次他發燒住療養院的時候,臨出院前傅遊年也特意找護士問了句有沒有給他測血常規,然後拿到單子發現只是有一點缺鐵性貧血。

輸液得一個小時左右,郁奚躺在病床上還想去看他之前練舞的視頻,結果被傅遊年摘掉耳機,拿走了平板。

“睡一覺,”傅遊年給他掖了下被角,“要是七點前能退燒,我就送你過去。”

郁奚感覺夠嗆,現在都快六點了,他從來沒這麽快退燒過,總得半個晚上才行。但是他沒說話,也沒問傅遊年如果還退不了該怎麽辦,就拉著傅遊年的一只手,讓他掌心挨著自己的臉頰,然後努力合眼睡覺。

醫院裏的味道總是很不好聞,聞久了郁奚就覺得冷,還好傅遊年腕上帶著那股前調冷冽,後調卻越來越轉暖的香水味,屏蔽了他的呼吸。

“聞什麽呢?”傅遊年捏捏他的臉,看他湊到自己手腕上嗅,感覺像只煩人的小狗。

“我喜歡這個味道。”郁奚把臉埋在傅遊年掌心裏,感覺幹燥又溫暖。

傅遊年才反應過來郁奚是說他身上的香水味,他可能用習慣了,平常自己都不太能感覺得到。

“有個朋友自己調的香水,送了我幾瓶,市面上沒賣的,”傅遊年拿吸管喂了他一點水,“喜歡的話回去找給你。”

郁奚搖了搖頭。

他是喜歡傅遊年身上的味道,要是換種香水,他大概也會一樣喜歡。

“怎麽啦?”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外面的人探身進來,“我還以為剛才看花眼。”

郁奚擡起頭才發現是楊雀鳴,他還握著傅遊年的手,簡直都快抱住了,頓時臉熱,匆忙撒開,也不知道楊雀鳴有沒有看到。

“你怎麽在這兒?”傅遊年回頭看她。

“多新鮮,我媽就在樓上坐診,快下班了,我順路接她回家。”楊雀鳴懶得理他,坐到郁奚病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冒了?”

“好像是。”郁奚想坐起身,但楊雀鳴按住沒讓他動。

傅遊年拉嚴了一點身側的簾子,雖然病房裏沒有別的人,但窗戶那裏還能隱約看到這邊,“風寒感冒,前幾天拍戲著涼了。”

楊雀鳴給傅遊年遞了個眼色,傅遊年俯身對郁奚說:“你先休息,我跟姐姐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郁奚總覺得楊雀鳴肯定看出來了,結果傅遊年還這樣跟他說話,一聽就不像正經關系,他原本就發著燒,這下更臉紅耳熱,推他一把,小聲說:“你去就去,跟我說什麽。”

傅遊年挑眉笑笑,起身和楊雀鳴出去。

“你藏得還挺深,不是之前拍《青崖》就把人哄上手了吧?”楊雀鳴看他順手帶上病房門,才開口說。

“什麽叫哄上手,自由戀愛懂不懂,”傅遊年無語,“而且才在一起沒多久。”

傅遊年找了醫院裏的熟悉的醫生,血常規結果出得很快,助理拿著化驗單過來給他時,楊雀鳴余光瞥了一眼,沒忍住很輕地嘆了口氣。

“你也不能總讓他抽血化驗,”楊雀鳴說,“哪兒有人一發燒就來驗血常規的。”

傅遊年沒說話,化驗結果很正常,郁奚大概只是傷風再加上有點炎症才會發燒。

楊雀鳴也沒再說他,這幾年還好,以前傅遊年驗血都有點上癮,他倒是不折騰身邊的人,就折騰自己,化驗單擺了一摞,楊雀鳴有時候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

傅遊年回病房時,郁奚還沒睡著,睜著眼睛發呆。

“楊老師走了麽?”郁奚問他。

“嗯,回家了。”傅遊年跟他擠到病床上躺著,伸手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賽前準備要開始了,我還沒抽簽。”郁奚說。

傅遊年仍舊沒說話,等到輸完液,又在病房裏休息了十來分鐘,就要到七點,郁奚還是沒退燒,身上滾燙。

“我讓周小遲來接我。”郁奚感覺傅遊年可能是真的不打算送他去。

錄制演播廳幾乎是封閉的,音樂在那樣的環境裏震耳欲聾,空氣很差,還要劇烈運動,如果郁奚抽到的順序靠後,很有可能在那兒等到晚上十一二點才能上場,結束得再早也得淩晨一兩點鐘。

而且因為發燒難受,晚飯只喝了一點粥。

“要是我不想讓你去,你能聽我的麽?”傅遊年擡眼看著他。

郁奚沒有任何猶豫地搖了下頭。

晚上劇組裏還有幾場夜戲要拍,郁奚起身穿好外套,頓了頓說:“沒關系,我自己去就行,你有什麽事的話,不用在意我,回劇組吧。等錄完之後要是沒退燒,我再過來輸液。”

傅遊年聽到他的話,喉結滾了滾,他說照顧郁奚,郁奚好像從來沒當回事,跟他涇渭分明,包括之前買的那些藥和東西,連一包幾十塊的膏藥都要買杯咖啡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