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戀愛腦

郁奚像是不太情願被推開,抱著車上的靠墊縮到了座位另一邊,不讓傅遊年碰他。

傅遊年認命地又去打開另一邊車門,扶著郁奚的肩膀免得他不小心突然起身磕到頭,然後俯下身,勾著他膝彎,想抱他出去。

結果還沒能把他抱起來,又被郁奚擡手勾住了脖子。

混著綿軟酒意的呼吸掃在頸側,傅遊年什麽氣都生不起來,輕輕地拍著他後背,低聲說:“送你回家好不好?”

郁奚攥著他的襯衫衣領,臉埋在上面,傅遊年總覺得那一小片衣料濕漉漉的,捏著郁奚的下巴去看他的臉,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安安靜靜地,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眼尾卻已經發紅,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淚珠。

“怎麽了?”傅遊年放開他,讓他腿搭在外面,側坐在車座上,然後擡手搭著車頂,擋住堅硬的邊緣,低頭帶著笑問他,“誰欺負你了,愛哭鬼。”

“……你不讓我抱。”郁奚啞著嗓子開口,話說了一半,眼淚委屈地直往下掉。

“沒不讓你抱,”傅遊年看著覺得好笑又發愁,單膝蹲下,拉著郁奚的手晃晃,說,“我讓你隨便抱,就怕你明天想打我。”

郁奚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是朝他伸出手。

傅遊年沉默地看了他幾秒,俯身把郁奚從車裏抱了出來。

從車裏出來後,可能是地下車庫有些冷,郁奚清醒了幾分,倒是老實很多,被拉住手腕,就乖乖地跟著走。

“你就這麽放心我?”傅遊年指尖摸到了兜裏的煙,最後還是沒抽出來,走在路燈底下,回頭似笑非笑地問郁奚。

郁奚終於意識到他不是在家裏,剛才抱住的也不是自己的狗狗,但對於傅遊年並沒有任何反抗,像是潛意識裏覺得這個人是安全的,是雨夜裏溫柔地包裹在他身上的外套,靠近就覺得溫暖。

走到電梯裏,傅遊年松開了郁奚的手腕,卻被更緊地握住了手心,郁奚兩只手攥著他的手指,像個擔心被拋棄的小狗。

傅遊年忽然起了點壞心,假裝要把手撤開,低頭連蒙帶騙地說:“聽話,你叫一聲哥哥,手就給你牽著。”

郁奚伸手抱住了他,眼淚都蹭在他襯衫胸口上,腳下發軟站不穩,重量都壓在傅遊年身上,視線都無法對焦地看他。

“不逗你了。”傅遊年去拉開他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有點受不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心跳都交融在一起,甚至一低頭他就完全可以吻上郁奚的唇。傅遊年偏過頭,讓郁奚自己站好,左手握住他的兩只手腕,免得郁奚一會兒再過來抱他。

傅遊年先找到郁奚的鑰匙,去開他家的門,打算把他送回去。

客廳裏的燈是黑的,傅遊年擡手打開,就看到臥室裏沖出來一只雪白的薩摩耶,一人一狗視線交匯,傅遊年心情很復雜地看了它一眼,把郁奚送到了臥室。

郁奚租房之後大概完全沒動過這裏的家具,看起來不太像是他的風格,臥室角落還放著一架鋼琴,琴蓋上整齊地摞著一疊曲譜,封皮畫了條藍色小魚。

傅遊年沒動他的衣服,只是給他脫了鞋,然後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看郁奚眼睛哭得泛紅,明天可能會腫,就去弄了塊濕毛巾,坐在床邊給他敷眼睛。

雪球過去扒拉了幾下郁奚的小腿,郁奚把腿往回縮了縮,它這才乖乖地蹲在床邊。

敷眼睛的時候郁奚還是一直抱著傅遊年的手,柔軟的臉頰蹭在手心裏,傅遊年是再也不打算讓郁奚喝酒了,醉了以後迷迷糊糊估計都不認得旁邊是誰,就蹭上來要抱抱。

傅遊年無法想象郁奚如果在別人面前喝醉,眸底一片深沉。

毛巾涼透,傅遊年起身去倒了杯清水放在床頭,看郁奚好像一直沒覺得想吐,就說:“我先走了,晚上覺得不舒服,去隔壁找我好不好?”

郁奚沒什麽反應,傅遊年就打算回家,結果剛要站起來,就聽到郁奚小聲地說了句什麽。

傅遊年一怔,又聽到郁奚口齒不清地說:“哥哥。”

傅遊年忽然間紅了臉,手僵硬地隔著被子拍了拍郁奚的後背,郁奚頭歪在枕上,睡得很熟。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傅遊年又在他床邊坐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不放心,拿上鑰匙回家找了件長外套,然後又到郁奚這邊,去沙發上隨便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郁奚是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的,睡眼朦朧地在床邊摸了半天找到手機,接起來後開口一說話,先把自己嚇了一跳,嗓音特別啞。

“陳哥?”郁奚坐起身,雪球跳上床趴在他腿邊。

“《青崖》又發預告了,記得去轉發,”陳家鶴語速很快地跟他說,“再過幾天就要開播,你這段時間去自己錄一下那首角色歌,還有你唱的那段片尾,隨意一點不要太拘束,然後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