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8章 兩種選擇

孟青青的皮膚開始收縮起來，而且，這種變化的速度，極為驚人。

就在楊玄的注視之下，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出現在他眼前的，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黛眉微皺，目若繁星，肌膚勝雪，吹彈可破。

寬大無比的衣服覆蓋在她的身上，沒有什麽不適，反倒是有一種慵懶的美。

恢復本來樣子的孟青青，竟然讓楊玄都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

六天，只用了六天，他就創造了一個奇跡，一個人間奇跡。

巨大的鏡子被兩個丫鬟擡了進來，這是楊玄事先安排好的，一並拿進來的，還有一整套衣服。

兩名丫鬟呆住了，如果不是楊玄扶住了鏡子，這面價格不菲的水晶鏡，就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丫鬟臉上的表情，猶如見了鬼魅，既不是震驚，也不是贊嘆，而是完全是一種癡傻，一種像是看到了神跡一般的癡傻。

鏡子被楊玄立在了孟青青的面前，但是孟青青的眼睛卻閉上了。

楊玄沒有催促她，他知道，此刻的孟青青，需要一點點時間，需要一點點時間來說服自己，重新接受那個多年前的孟青青。

房間中陷入了沉寂，婢女依然傻愣愣的看著孟青青，孟青青的眼睛依然閉著。

終於，孟青青的眼睛睜開了，她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睜開眼睛，看向鏡子。

窗外，落滿白雪的枯枝之上，一只叫不上名字的花背鳥雀突然展開五彩翅膀，撲棱一聲，迎著無盡的雪花，飛向了天空。

雪花靜靜飄落，落在了窗台上，一層一層，寂靜無聲。

淚水順著臉龐，劃出一道動人心弦的弧線，然後重重砸落在地上，綻開了一朵梅花。

輕輕的啜泣聲在房間內響起，下一刻，卻突然化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楊玄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安慰孟青青，此時的她，無需任何安慰，她只需要將所有壓抑在心中的感情都化為淚水，然後宣泄出來。

丫鬟被楊玄支了出去，她們不適合繼續呆在這裏。

最後，連楊玄也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依舊在撕心裂肺的女人。

良久良久，房間內的哭聲才漸漸消止。

楊玄刻意的又等了一會，這才重新推開門走了進去。

衣服已經換好，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個孟青青。

“我要入先天！”孟青青話斬釘截鐵，她沒有看楊玄，她只是看著窗外，院子中的那棵不知道已經枯了多少年的槐樹，竟然奇異的在枝頭頂出了一抹新綠，在茫茫白雪中，傲然挺立。

“好！”楊玄的回答也簡潔幹脆。

“什麽時候？”

孟青青問，她的聲音之中，莫名的多了一些東西，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兩種選擇，一，現在吃下金丹，我助你突破先天，十成把握。”楊玄的聲音在房間中流淌。

孟青青終於收回了目光，她看著楊玄，問：“第二呢？”

“第二，梳理內息，調養身體，待狀態達到巔峰之時，你自行突破！”楊玄緩緩道，語氣平靜。

“幾成把握？”孟青青問。

楊玄搖搖頭：“不足一成！”

孟青青沉默了，這看似容易的選擇題，實則是最困難的選擇。

楊玄沒有催她，只是靜靜等待。

孟青青現在缺的，其實並不是一個先天，而是勇氣。

活下去，走出去的勇氣。

復仇的勇氣。

先天境界並不難，難得是先天之心。

如果沒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先天之心，就算是楊玄助她突破先天，世間也不過是多了一個普通的先天高手而已，可如果她選擇了勇氣，那麽世間多的，不單是一個先天高手，還多了一個孟青青。

其實楊玄還是騙了她，就算她選擇了自行突破先天，只要能感應到先天之力，有楊玄在場，她就一定能進入先天，還是十成把握。

不過，楊玄肯定不會告訴他實情，他需要孟青青自己走出來。

其實，楊玄完全可以直接把金丹給孟青青服用，然後助她突破先天，那麽，他與孟興平的約定就完成了。

也許是同情吧，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楊玄總想看看，這樣一位經歷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女子，能爆發出怎樣的能量吧。

“她選第一種！”一道聲音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孟興平已經出現在房間中，他的臉上布滿了震驚、不信、欣慰、擔憂等各種神情。

“多謝楊兄！”孟興平十分鄭重的向楊玄拱手，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這一刻，他被楊玄通天徹地的手段所折服。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震撼。

楊玄笑了笑，微微擺手，他與孟興平之間不過是約定而已，之所以如此上心，大部分是因為孟青青的悲慘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