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食肉婆婆和無面者神廟

“你選中的狐妖，似乎並不願意幫助你收集其他殘頁，找回你的創造者黃之老人？”

巨塔實驗室內，唐奇仍舊端坐在貝克法斯特之椅上，那已經有著兩頁的枯黃殘頁漂浮在空中，老仆的臉仍在閃爍著，只是地上已沒了胡祖的身影。

這位來自“祖丘狐族”的皇子殿下，已被唐奇送回無名村莊營地。

而此時那營地內已是清晨時分，約莫在六點左右，在別處本該有些光亮，但在龍巢異常區域之內，大半個白天都處於一種灰蒙蒙、暗沉沉的天氣中，暴風雪肆虐的次數也遠超雪原其他區域。

不過並不妨礙弗拉基米爾這位半神將軍，有些急迫的將所有臨時調查員喚醒，宣布全員進入執行任務狀態。

除了被冰女巫抱在懷中的“胡祖”外，唐望和戴安娜這一對父女也在，但已不是真身，而是不會被識破的“工具人”。

經過昨日，不管是唐奇還是戴安娜，都對那些被血肉神力汙染的區域失去了興趣。

尤其是戴安娜，作為一位擁有凈化所有汙穢、瘟疫神性的幼小女神，在那個惡臭環境內祂能忍耐許久，也只是為了陪父神玩耍而已。

祂的父神，現在則將體驗權都丟給了懷舊的奧爾加，真身回歸國度與“黃之老仆”進行交流。

那張枯黃之臉聞言，閃爍半秒，歷經滄桑之後無比溫和的聲音響起：

“尊敬的真神，我蘇醒之後進行過挑選，這只小狐妖是當時最合適的選擇，他渴望救回自己的妹妹，渴望復興狐族，有足夠的動力……我指引他尋找力量，他幫助我找回其他殘頁，這是一場交易。”

“不過如您所說，他的動力大約會在實現目標之後消失，以他的性格，大概會進行抵賴，或者消極對抗吧。”

“你沒有和他簽訂契約，或是留下某種反制的禁法？”

唐奇看了眼已經往“龍巢核心區域”前進的調查團，轉頭又問老仆道。

一般來說，交易都涉及契約。

沒有契約存在的交易，幾乎等同於不存在。

當然，例外有許多。

比如下一刻，黃之老仆的回答。

“我雖然是獨立自主的意志，但我仍舊有著創造者，我的思想受到‘黃之老人’的影響，他是一位偉大仁慈的賢者，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給予，並不刻意追求回報，盡管他的給予不總是帶來好結果。”

“我也是如此，我指引他逃離祖丘，前來這裏尋找登神的路徑，他向我承諾會去收集其他殘頁……我和他都未必能獲得想要的結果，但就是這麽發生了。”

唐奇聽完，陷入了短暫沉默。

旋即嘴角露出笑意，道：“……隨緣交易麽，我大概知曉您的創造者是位這樣的賢者了。”

說完唐奇頓了頓，笑得更加燦爛一些，而後道：

“隨緣之外，你有沒有興趣進行一場真正的交易，可以簽訂合適的契約，當然契約的另一方不會是我，我對於長生秘經很好奇，也很希望能與黃之老人這樣古老的賢者進行交流，但我有更重要的行程。”

“我會為你挑選一位真正合適的‘履約者’，你給予她一些指引，她會竭盡全力收集殘頁，尋找有關黃之老人的線索。”

唐奇的話讓枯黃之臉閃爍重組的頻率更高一些，不多時，定格下來。

老仆顯然明白，一個渴望復興狐族的妹控皇子，必定會違背他過去的承諾。

他似乎猶豫了一兩秒，旋即聲音再度響起在夢幻巨塔內。

“聽起來很合適，我也很有興趣，那麽人選是哪一位？”

唐奇似乎早已知曉老仆的答案，沒有立刻說出人選。

而是指了指那仍在“實況播放”的光幕，看著剛脫離無名村莊就遇險的調查團，悠閑道：“這一場有些黏糊惡心的冒險結束時，答案就會出現了。”

“過程有些無聊，希望結尾處有驚喜。”

實力已經膨脹到能與萬靈廝殺的唐奇，口中輕飄飄一句無聊，對於雲集了兩百多位各類超凡者、超凡生物的臨時調查團來說，卻是一趟驚心動魄、無比兇險的冒險任務。

他們剛離開無名村莊，往核心區域進發不過數千米，在通過一片森林時發生意外。

那被冰雪籠罩上層，但內裏幽暗冰冷的森林，待所有人進入之後，突兀活了過來。

森林內，每一棵樹木、藤蔓都變成可怕的生物。

黑色表皮掩蓋下，是蠕動著的肉芽，細小尖銳的牙齒，這森林內都是怪物，食人的怪物。

確切的說，那森林本身就是一種龍巢區域特有的汙穢生命。

那是它的本體，樹木藤蔓和樹根都是從它軀體內延伸出的“毛發”，濃密致命的毛發。

光幕中，一尊體型無比巨大，血肉模糊，渾身覆著活物般濃密毛發，中央處是一張醜陋到任何人看了心靈都會受到汙染的臉，她甚至能說話，一種很古老的烏拉爾方言，嘶啞刺耳，同時讓調查團陷入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