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0章 兩不相知

化凡星,一村落依山傍水,熱鬧非凡,鞭炮聲不斷,只因今日村中有人娶親。

僅百戶人家,其樂融融,都來送祝福。

新娘無絕世容顏,婉約秀氣,平平凡凡,卻是看的角落的李長生,神色恍惚。

這裏是白日,化凡星另一面,卻是黑夜。

那是一片桃花林,花瓣飄飛,寧靜幽寂。

一女子佇立在桃花樹下,白衣也白發,懷抱著小娃,任花瓣散漫,只語不言。

她,不用說就是姬凝霜了,她懷中的小娃,便是她與葉辰的孩子:天譴之子。

他的小身體,不時有雷電撕裂,怎麽抹也抹不掉,可他很堅強,不哭也不鬧。

要不咋說是親爹和親兒子,他與葉辰,長得著實像,特別是眉宇,有一抹冷厲。

他也如娘親,在看星空,大眼如寶石,時而撲閃,不帶絲毫汙濁,潔凈明亮。

“你父親叫葉辰,是一尊蓋世的戰神。”

“娘親與你父親,曾是戀人,是娘親當年太高傲,本是好姻緣,卻親手葬送。”

“他胸懷著萬域蒼生,乃天生的皇者。”

姬凝霜輕喃著,眸波似水,朦朧迷離,把前塵往事,當做故事,講給孩子聽。

她靜靜仰望星空,似在望故鄉的大好山河,也似在星空……找尋一顆最亮的星辰,

她會將它命名為葉辰,夜夜都會去看。

還真是造化弄人,她明明就在化凡星中,他明明就在化凡星外,卻是兩不相知。

一片星空,成了一道天塹,永隔歲月。

半個時辰後,李長生出來了,走路有氣無力,甚是頹廢,整個人都是落寞的。

成親典禮很熱鬧,他就躲在小角落裏,看心愛女子,披著紅蓋頭,穿著紅嫁衣。

葉辰心中嘆息,明白李長生當時的心境。

昔年在冥界,他也參加了帝舜和楚靈的婚禮,雖然那是做戲,卻是心如刀絞。

用情有多深,心就有多痛,李長生此一去,便是一考驗,在痛苦中涅槃蛻變。

“走了。”葉辰第一個轉身,走向遠方。

可以得見,他手捂著心口,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那種疼,深入到了靈魂。

李長生默默跟隨,還真是一步一回頭,三步一駐足,眸中盈著淚,閃閃發光。

此一走,會很遙遠,再歸來不知何年。

或許,再來化凡星,他所心愛的那個女子,多半已成一抔黃土,永久的沉眠。

“祝你們白頭偕老。”李長生灑然一笑,留下了衷心的祝福,跟上了葉辰步伐。

葉辰又將他收了,如一神光劃過星空。

接下來的一路,很漫長,一路向東走,從未止歇,跨過一片片星域,奔向玄荒。

這一路,並不平靜,多見黑壓壓的人影,有大聖暗藏其中,搞出不小的動靜。

葉辰時而會定身遙看,一眼便堪破端倪,必是迫於洪荒大族壓力,舉教搬遷。

繁華地帶,多已被洪荒大族給霸占了,除非實力足夠強,不然誰敢在夾縫生存。

葉辰本想尋兩個洪荒大族的人……出出氣,可跨過幾個星域,卻是一個沒找著。

對此,他很蛋疼,都他娘的去了玄荒?

無奈,他只得繼續趕路,照他的速度,還得飛很久,只因尋不到大派借域台。

這一飛,便是九日,聖體氣血也匱乏了。

沒辦法,禦空變成了禦劍,燃燒源石,催動著飛劍,速度慢了很多,卻省力氣。

第十日夜晚,銅爐中傳出動靜,有聖威流溢,惹得葉辰側目,透過爐口看裏面。

李長生盤膝,如老僧禪坐,變得越發蒼老,體表皮膚寸寸脫落,模樣極為嚇人。

“天人五衰。”葉辰挑眉,看出李長生在幹啥,觸到了瓶頸,在渡天人五衰劫。

天人五衰,乃自身劫數,更甚天道雷霆,當年的若天朱雀,就險些葬身劫數中。

葉辰笑了,先前化凡星一行,於他李長生而言,是情的磨難,也是道的造化。

準聖級到聖人級,會是一道坎,跨的過便是淩霄仙闕,跨不過便是九幽黃泉。

看的開,放得下,心境便也隨之升華,身在蛻變,神在涅槃,就是一場機緣。

葉辰輕拂手,送了一縷光,乃聖體精元,他與李長生也有因果,當是了結一下。

做完這些,他直接封了銅爐,專心禦劍。

接下來一段路,有點血腥了,星空中血霧洶湧,多見殘肢斷臂,破裂的戰車東倒西歪,染血的戰旗,還在星空呼烈。

如似一個個戰場,經歷了一場大混戰。

而越往東方走,遇的人越多,都帶著傷,天境到大聖都有,拖家帶口就如逃荒。

途徑的古星,也皆殘破,天地狼藉一片。

更有甚者,明明是生命古星,明明有靈力,卻不見人,有也是凡人,沒有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