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禮部之恥!

這青年官員的話聽得沈追眉頭一皺。

按照品級,韋文河從五品,而青年官員僅僅是從六品小吏,中間跨越兩個級別。

可對韋文河這個上官,不但半點恭敬之心沒有,還直接是闖了進來,可以說,完全是不把韋文河放在眼裏!

“沒想到文河兄的境地都這麽差了,這掌賓司的人實在是過分。”沈追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韋文河當初是何等心氣,對待地方豪強,絲毫不手軟!硬是頂著諸多壓力把兩大家族給鏟除了,還在上面的為難下,送自己進了武安軍。

當初毀宗棄廟,梁州百縣,僅僅就他韋文河一個人成功執行了國策,就連虞子期都沒韋文河那等膽氣、魄力。

僅僅是因為家族在朝廷的鬥爭失敗,就被波及影響,落到一個區區小吏都能為難他的地步。怪不得身上有一種滄桑的氣質。

必須為韋文河做點什麽。這是沈追心中的想法。

當即,沈追就從座位上轉過身來,目光鎖定那年輕官員。

“站住!”

青年官員剛欲走,看到沈追從座位上轉過身來,頓時就覺得有點眼熟,可是一時間又記不起來到底是誰。

其實這也不怪青年官員,禮部通傳的沈追畫像,都是紫金冠、黃金甲、步雲履,手持電昆吾的戰鬥姿態!也不知道那些文官們是不是都有這種惡趣味,總之是把兵部的武將,一個個都畫下的是武將們最兇神惡煞的一面!

而現在,沈追來見韋文河,只是一身便裝。面見故交,當然不可能穿一身侯服來擺譜。

所以這青年官員,雖然是隱隱眼熟,卻一時間沒認出沈追來。

不過,這不重要!

韋文河如此落魄,往日裏那些舊友都巴不得離這個是非漩渦遠點,現在偷偷的躲著相聚的,又能是什麽重量級人物?

聽到對方居然如此喝住自己,那青年官員本就在李文清受了一肚子氣,當場就反叱道:“韋大人,這是什麽人,怎麽如此不懂禮數!”

青年官員多少還是有些謹慎,明面沖著沈追來,卻是連韋文河都一起罵了進去:“韋大人,哼。你如今貴為禮部掌賓司的司務,持身要正,可莫要和一些不知禮節的狐朋狗友來往!以免耽誤了前途!”

韋文河面色古怪,接著酒勁大笑道:“哈哈,如果連勇冠三軍的冠軍侯都算是狐朋狗友,那本官巴不得這種朋友遍及天下!”

“你在說什麽胡話,啊——你、你!”青年官員陡然一個激靈,再度看向沈追,仔細打量之下,頓時就面色煞白,一身冷汗下來了。

他、他居然是冠軍侯沈追!

“噗通~”在確認無誤後,青年官員當場就給跪了。雙膝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額頭叩在地面,惶恐道:“屬下、參、參見冠軍侯!”

“哼!”沈追冷哼一聲。“本候可不當不起禮部大官的參拜,剛才怎麽說來著?本候不過是不知禮節的粗野鄉夫……正好,你是禮部大官,這位大人,不如就你來教教本候怎麽做事吧。”

“我、我、小人……”聽到沈追的話,皮膚白皙的青年話都說不利索了。

開什麽玩笑,自己一個禮部掌賓司的小吏,跟武侯之間差了十萬八千裏!敢教武侯做人,這不是找死?別說是掌賓司小吏,就是司正在這位面前都得趴著!也就正二品的侍郎可以和武侯平輩交流。但也都是得小心結交。

為何?因為武侯掌握實權,權利大得嚇人,而且就封之後,離京城十萬八千裏。禮部約束的大多數在朝為官的文官清流,兵部的事,根本沒資格管!

京城的位置盯著的人太多,就算是禮部侍郎,都不好直接提自己的人。反而是沒準哪一天,自己的三親六房有個什麽事,去侯國就封是個極好的美差。當個一段時間的官,回來的履歷上就可以寫上極為漂亮的‘地方任職’!

見到這種人一點骨氣都沒有,直接就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沈追更加看輕幾分。

他要是能直面自己這個武侯,還敢硬氣說話,沈追倒要敬重他一分。證明此人的確是心系官務而非其他。

可如此行徑,自己都還沒說什麽,就直接跪了。顯然只是一個習慣了阿諛奉承,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

沈追在軍中廝殺這麽久,跟隨趙王呂元緯征戰,也帶上了一絲軍人的習慣,最見不得就是這樣的人。

“你說本官不懂禮節,那本官倒要問問你。上官辦事,用你一個小吏指指點點?你的上下尊卑何在?”

“上官會客,不請自來,直接闖過結界,這又是哪門禮節?”

“你可知這種情況,本候完全把你當成賊人入侵,一舉擊殺!就算是禮部尚書,都不能問本候的罪!”沈追說一句便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