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3章 本心

林楓今日出現，可謂再度顛覆了天癡的意志，他，錯了嗎？

曾經的他，對外界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淡然，渾然不在意，任意隨心，他就是他，然而他向佛之道心，卻堅韌無比，這點，林楓清楚，木塵和禹皇，也很清楚，因此木塵為天癡取名癡兒。

但是，幾十年前，他登臨佛山，心中最為堅韌的信仰，被擊碎，遍體鱗傷，信念、被顛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從此，他拋卻一切，只求實力，欲成無上魔頭，而且這些年來他也是這麽做的，放肆而為，在短暫的幾十年間，踏入聖境，讓他更加堅信自己，是對的。

但今天，林楓用事實告訴他，他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被人利用，而他所謂的實力，在林楓面前，不堪一擊，林楓，依舊和以前一樣，愛恨分明，為何，他實力也能飛躍，真的和佛魔有關？

林楓看著天癡，神色依舊冰冷，道：“你得到了實力又如何，你被人擊碎了信念，信仰破滅，人格改變，還渾然不知，自鳴得意，你不感覺悲哀麽，你活在他人為你鑄就的命運之中，洋洋自得。”

天癡擡起頭，看著虛空，深吸口氣，心中自問，他對了，還是錯了？他活在他人為自己鑄造的人生中？

“二師兄。”就在這時，林楓的聲音，突然間不再那麽冷漠，而是變得平靜了下來，天癡目光緩緩轉過，看著林楓的眼眸。

“我來這裏做這些，只為尋找答案，現在，我能告訴你的，已經都告訴你了，現在，我也不會強求改變你，希望你能夠遵循本心，能夠真正明白自己是誰，要怎樣的人生，若是你本心便是如此，我立即離開，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林楓盯著天癡，平靜說道，天癡聽聞林楓之話，也在自問，他，到底是誰？

閉上眼眸，經歷了兩次大徹大悟，這一次，天癡他不想再跟著自己的思維去走，而是，要跟著感覺，跟著自己的心去走，此時的他，放開了一切，任由腦海無拘無束，任其翺翔，看他的思緒，會出現在何方，他想要看清自己的心。

在天癡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片段，一小和尚，光著腦袋、光著腳丫，坐在一座山巔之上打坐，對著前方的中年身影問道：“師尊，何為修行？”

“修行，是為強大自己的心，讓自己有能力、有資格，選擇自己心中想要走的路。”中年微笑著說道，他似懂非懂，隨即只見中年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腦袋。

場景變化，小和尚已經長大，變為苦行僧，他走過千家萬戶，去問路、去化緣，苦了、累了，回到山中，又有另一中年出現，依舊是摸著他的腦袋，笑道：“癡兒癡兒，你這一去，可是兩年之久。”

長大的僧人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師尊讓我洗練心境，弟子不敢不遵。”

“那也沒叫你離開這麽久也不打聲招呼。”只見又一中年走來，對著他笑著，露出關切之意，僧人低下頭，卻依舊笑著。

腦海中的僧人笑著笑著，外界的長發魔頭，那雙眼眸中，卻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他的心，突然間感覺很痛，宛如刀割，錐心刺骨。

他懂了，真的懂了。

睜開眼眸，狂風呼嘯，天癡的腦袋上，長發不斷被削掉來，漸漸，光頭再度出現，他看著林楓，男兒淚依舊，然而，臉上，卻掛著燦爛笑容，痛、又快樂著，因為，他找回了自己，不在為人所利用，陷入他人為他鑄就的人生中。

“林楓，謝謝。”天癡，再度回到了那熟悉的天癡，看到這一抹笑容，林楓他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燦爛的笑，他明白，天癡，回來了。

“二師兄。”林楓喊了一聲，兩人雙手搭在了一起，手很溫。

“走，林楓，我們回去，我要見師尊。”天癡突然間開口道，似乎，很急切，有些迫不及待。

“恩，我們回去。”林楓笑了下，隨即兩人漫步而出，瞬息消失無影。

而在這佛山之上，依舊有很多強者還在，這動蕩的一幕不僅影響著天癡，也影響著他們，此刻，他們的心，也在掙紮。

但這一切，都已經和林楓無關了。

天台，木塵和禹皇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等待，林楓登臨佛山，已經有些日子了，到如今，依舊未歸，他們不免有些擔心。

雖說林楓如今實力超絕，然而佛山太神秘了，而且，他們也聽說了林楓淩空虛度踏入佛山，曾在佛山之巔發生了恐怖大戰，之後，林楓消失。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虛空，有一道光芒朝著這邊射來，快到令人目眩，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哢嚓的聲響傳出，地面直接碎裂，塵土飛揚，隨即在他們面前，一道身影跪在那，低著頭，似乎不敢看他們眼睛。

“這……”兩人愣了下，隨即看到林楓飄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