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裁決

克魯城內城城防營駐地醫務室,一間獨立的病房內,傑克夫男爵躺在一張病床之上,教堂牧師和學士們正在全力搶他。

傑克夫男爵最危險的傷口是胸腔上的一道貫穿傷,牧師們正在用聖力小心翼翼修復著傷口,學者們負責輸血和清理傷口感染的毒素。

門外,城防營長官夏佐特爵士親自帶著兩個軍士把手房門。

更遠處的街面上,城堡內外已經暗地裏增派兩倍以上的巡邏兵,三處城門也在第一時間緊閉。

克魯領、特瓦克領以及霍科群島三大自治領地,因為其歷史原因,帝國警衛處沒能把治安所安插進來,所以,治安案件一般都由城防營統一管轄,這樣雖然讓地方貴族們權利擴大許多,但同時,治安相對帝國其他地區要差得多。

博格父子被刺殺,而且是在諾米爾街區的街口,作為城防營長官的夏佐特爵士差點沒有嚇出病來,畢竟,博格家族的頭銜可不是宮廷伯爵,而是作為克魯領四大領主之一的番邦伯爵,他的遇刺身亡在克魯領甚至可以和獸人入侵相提並論。

而且,博格父子遇刺的地點居然是在諾米爾街區街口的十字路口……要知道,那裏離卡瓦爾堡只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也就是說,博格父子幾乎就是在卡瓦爾堡的門口被人幹掉的。

最要命的是,這個案子恰巧就發生在培迪男爵回到克魯領的第二天。

“難道有人故意在挑釁卡瓦爾堡?”夏佐特爵士暗想……

還是……

夏佐特爵士渾身一個冷顫,接下來的事情他事情不敢繼續想下去。“該死的,到底是誰幹的。”爵士暗自抱怨著,“別特麽的在城裏做這樣的事行嗎?”

他只能抱怨,他根本不期望自己能夠調查清楚這個案子始末,不,應該說他根本不想調查這個案子,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作為從最底層的小隊長一步步爬上城防營最高長官的老兵,他很清楚這刺殺案件暗藏貓膩。

“啪踏”

“啪踏”

輕盈的腳步聲打斷了夏佐特爵士胡思亂想,他下意識的擡頭一看,入眼的是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矮個中年男人,胸前掛著象征魔法師身份的水晶項鏈,在他走動時候晃晃悠悠的很是顯眼。

“夏佐特爵士在什麽地方?”魔法師傲慢的掃視著夏佐特爵士和他身邊的兩名軍士。

“我就是夏佐特爵士。”夏佐特爵士不喜歡魔法師的傲慢,但常年累計的習慣,讓他下意識的低了低頭。

“你就是?”魔法師盯著一身普通城防營制式皮甲的夏佐特,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我是培迪男爵的私人魔法顧問考利爾,我代表培迪男爵來看望傑克夫男爵,並詢問今天早上案件的詳細情況。”

考利爾介紹自己的時候,神情更加傲慢了。

本來,培迪是打算親自前來詢查的,但還沒有付諸行動便被賽維亞拉公爵夫人阻止,當培迪詢問為什麽的時候,公爵夫人說道:“你要學會統治你的臣民,而不是讓你的臣民統治你。”

培迪對這句話半懂不懂,但最後選擇聽從母親的安排,沒有再堅持親自前往城防營問詢。

夏佐特爵士接過考利爾手上遞來的文書只掃一眼便退還,他臉上的恭謙之色更加濃郁起來,他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閣下,傑克夫男爵現在正在裏面搶救,至於這件案子詳細情況,則是由城防營的巡查總長泰夫軍士負責。”他一邊說一邊讓出一個位置,並作勢要打開房門。

“不必打擾學士們的工作。”考利爾連忙阻止,他上前兩步站在門外,透過一個狹小的縫隙觀察著,“傑克夫男爵脫離危險了嗎?”

“已然脫離危險。”夏佐特爵士低垂著眼皮答道,“女神保佑著他。”

“恩。”考利爾說道:“培迪男爵需要在三天內知道案子的調查結果,你覺得這可能嗎?”

“這……”夏佐特爵士一怔,隨即說道:“泰夫軍士總是能收到女神的青睞,也許很快就會結果的。”

考利爾雙眼一眯,認真打量著眼前這位低調得如同一名普通老軍士的中年男人,“還那等什麽,現在就帶我去見見泰夫軍士吧。”

……

卡瓦爾堡正廳內,數十根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大圓形石柱撐起的蒼穹之頂的下方,培迪端坐於高台之上四根圓柱環抱的公爵寶座,城堡官員分置兩旁,市民代表、各合法組織代表聚集在大廳門口依次排列的席位之間。

在培迪端坐的高台之下,兩面巨熊戰旗的正面,兩名身穿綢質長袍的商人貴族吵得不可開交。

此時此刻,

培迪正在行使裏根家族作為克魯領統治者的最神聖的權利:裁決貴族間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