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格納·巴萊特

培迪一行人行至克溫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一路上,安迪表現得很活躍,就如同他在帝都時候一樣,但他這種刻意的表現,讓培迪更加確信自己之前的猜測。

培迪對於自己不喜的事物從來都不加掩飾,所以,在這一路上,他面對表弟的玩笑總是提不起興趣,只能假笑敷衍,但好在有考利爾在一旁幫襯,才沒有讓氣氛變得尷尬。

帝國官方有規定,晚上九點之後,所有城鎮的城門都必須關閉,就算帝都也不例外,如果一般人在這種時候抵達克溫鎮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在附近的冒險者營地或者商人營地紮營,要麽在城門邊上等待天亮。

但安迪早有準備,他的隨從早已先一步叫開了城門。

鎮內緊挨著城門邊的一間名叫‘鹿鹿’的旅館被格納大公整個包下,此刻,這間旅館周圍五十米的範圍內幾乎全是守衛,而且,以克溫鎮本地城防士兵居多。

在旅館的大廳內,培迪見到了他的舅舅。

……

格納公爵與安迪一樣,擁有一頭金發,碧藍的雙眼就如同星海般深沉,身高幾乎與培迪一樣,整個人給人強壯威武的感覺,他現在穿著一身藍色的綢質貴族長衫,腰間的鹿皮皮帶上巨大的鑲金環扣雕刻著巴萊特家族的族徽。

年過四十的格納·巴萊特看上去就像培迪前世某個電影明星一般耀眼,

此刻,格納公爵被他一眾隨從如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在大廳內燭火的映射下,就像神明一般耀眼。

“培迪,我親愛的外甥!”格納公爵率先走了過來,在培迪愣神的時候,直接給他來了一個擁抱。

培迪鼻子中傳來一股淡淡的皮革味和絲綢發出的清香。

皮革味應該是對方剛剛換下的皮甲殘留的味道,特瓦克人常年都穿著皮甲,就像公爵周圍隨從一般,公爵身上綢質的貴族長袍應該是新買的,因為,衣服上連巴萊特家族的族徽都沒有來得及繡上去。

……

在仔細打量培迪後,格納公爵才望向旁邊的安迪,“你這個笨蛋,居然穿著重甲趕路,你應該向你的表哥學習,問問他克魯領的重甲騎兵是如何作戰的!”

安迪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算算時間,已經有九年,他此刻臉上通紅通紅顯然是有些激動,面對父親的訓斥,他瞥了培迪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不滿,“我生平第一次被允許擁有自己的鎧甲,一時忍不住就穿上了。”

“你真是蠢得可以,如果不是因為你身上的重甲,我們見面的時間至少可以提前五個小時!”格納公爵根本不理會兒子的解釋,他低吼道:“還不給我去換掉!”

安迪見到父親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他跟著侍衛離開的時候特意的望了培迪一眼。

培迪對於格納公爵的舉動皺了皺眉頭,格納公爵這種刻意的挑撥讓他有些生氣,但他只能保持沉默。

格納公爵看也不看離開的兒子,他邀請培迪與他同桌而坐,並揮退了他一眾隨從。

他做出一副有事相商的樣子。

所以,培迪也很配合的讓考利爾等人退到一旁。

……

“我的要求很簡單,科倫要塞必須回到巴萊特家族的手中!”公爵直奔主題,“作為回報,我會提供一萬精銳騎射幫助你打退蠻族的攻勢。”

“恩……”培迪根本沒有準備好談論這個話題,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舅舅會這麽直接,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勞博特那個家夥召集我們召開所謂的公爵會議,其目的大家心知肚明,我說給你的話,同樣也會說給我們的皇帝陛下。”格納公爵繼續說著:“我想,我們的皇帝陛下肯定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因為,他需要我的支持!”

格納公爵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強大的氣場,培迪知道,這是對方自信的表現。但培迪從心底裏很不喜歡格納公爵的態度,因為,對方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跟一個下屬說話。

培迪強行壓下年輕人心中那股不服氣的沖動,“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您是在拿帝國的利益交換?我想提醒您的是,特瓦克領只是洛克帝國的一部分。”

“哈哈!”格納公爵笑起來有股高地草原男人特有的豪氣,“小夥子,這些話誰說都可以,但,你卻不行,別忘記,你身上流淌著裏根家族的血脈,怎麽,難道尼克那個老小子做首相做久了,現在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嗎?還是,他相信勞博特那所謂的友誼……”

“說到友誼,小子,你今天對這個單詞有新的認識嗎?”公爵輕笑,臉上帶著一種很明顯的諷刺。

“是的,您給我上了一堂很深刻的課,這是我在騎士教官和神聖光輝教堂沒有學到的,我應該感謝您。”培迪壓下了心中一口悶氣,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