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 萬年前的諾言

杜克從未想象過，可以在一個反派女性的臉上看到如此精彩復雜的表情。

起初，那或許是驚喜吧，可以明顯看到瓦斯琪的瞳子瞬間收縮，那份倒吸空氣的聲音，十米開外都能清晰聽到。

緊接著卻是發抖。杜克的系統精靈提示，瓦斯琪的表面皮膚溫度升高，加上杜克看到她咬緊了牙關……這就不會是什麽好事了。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估計除了砍死瓦斯琪，不會有其它結局。

偏生下一個刹那，瓦斯琪全身松了下來，一雙激動的眸子在極短的時間內回歸平靜。她的目光變得渙散，且充滿悠遠感，沒有對焦的瞳孔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過去的歲月，看到萬年前上層精靈輝煌的榮光。

然而最後的最後，她卻笑了。

“咯咯咯！”清越而有著絲絲妖媚氣息的笑聲，在整個盤牙王座，乃至小半個毒蛇神殿裏回蕩。

居然……

在短短兩、三秒裏演繹了喜怒哀樂……

瓦斯琪她……

杜克側了側頭，沒開口，臉上露出了‘你在笑什麽？’的表情。

瓦斯琪垂下六只手臂，臉色也好，姿勢也罷，都有著各種不自然，那是一種讓她無所適從的感覺：“知道麽？在過去一萬年裏，我無數次想象過跟你重逢會是怎麽的樣子……我親愛的主人……馬克·杜庫，不，杜克·馬庫斯！”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

先是雙子皇帝臉色一凜，隨即變得很怪：瓦斯琪剛剛叫馬庫斯做主人？那我們剛才拼死拼活打個什麽鬼？

然後是在卡拉贊。此時此刻，艾澤拉斯大陸上有數的女王、大祭司、女將軍都在那了。

好似伊露希亞、希爾瓦娜斯、卡莉婭之類的，純粹就是圍觀的吃瓜群眾，奧蕾莉亞則一拍腦門，扶額了。

“杜克——”從平靜到愕然，再到聲音變得高亢起來，吉安娜一如杜某人所料，激動了。

瓦斯琪可是吉MM的殺兄仇人，突然變成杜克的手下，看樣子還關系不淺，這算什麽鬼。

下一秒，吉安娜發現自己突然被抱住了。那份溫柔似水的感觸，那份安撫心靈的力量，整個後宮裏唯有一人有這樣的力量。

“泰蘭德？”

“冷靜點，吉安娜，我猜到她是誰了。相信我，杜克並沒有染指過她。那……那是一段很淡但又很不可思議的主仆緣分。”泰蘭德以一秒鐘四、五個字的高速，機關槍似的把話說出來，立馬讓吉安娜的情緒穩定下來了。

如果泰蘭德解釋慢點，或許會有更大的誤會吧。

幸好，在裂痕產生之前，杜克特地找來泰蘭德，為的就是預防萬一。

杜克回頭，對吉安娜苦笑：“一萬年的歲月太漫長了。我當時連泰蘭德的感情都無法確定，更不要說花心思照顧一個名義上的小侍女了。”

“是……這樣麽？”吉安娜的聲音近乎呢喃。

“放心，你二哥坦瑞德的仇，我不會忘記。哪怕她真是我的侍女，我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杜克走過來，輕輕地擁抱了吉安娜一下，緩緩地撫摸著吉安娜的背，可以明晰感受到吉MM嬌軀的抖顫平復了。

神念再次臉上馬克·杜庫，現場的狀況同樣精彩。

頂著馬克·杜庫的外殼，杜克嘆氣：“果然是你——賽蕾嘉。我真不知道，原來你就是瓦斯琪。我應該想到的，只是艾薩拉女王的侍女成千上萬，竟然真這麽巧……”

“呵呵，沒想到的事多著呢。我從未想過，當時被整個上層精靈族群信奉為神明——偉大的薩格拉斯派來的神之使者，居然是燃燒軍團史上最大的叛徒。我更沒想過，毀掉了扭曲虛空要塞，讓軍團蒙受無盡恥辱，卻萬年裏無法將其懲治，讓軍團丟進臉面的人類大英雄馬克·杜庫，竟然是用諾茲多姆的力量，從一萬年後穿越來的聯盟統帥杜克·馬庫斯。”

“啪！啪！啪！”瓦斯琪只用中間那對手臂鼓著掌：“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果然，跟這種震驚整個宇宙的偉業相比，我這個曾經三心兩意、投靠了新主人，又偷偷為舊主竊取消息的小侍女的命運，當然是不值一提的。”

明明是恭維，誰都能聽出瓦斯琪口中的酸楚味。

“瓦斯琪，我……”杜克也不知該說什麽，這是一種極致的矛盾。

杜克是念舊的人，雖然對於當時自己放棄賽蕾嘉沒任何心理負擔，畢競賽蕾嘉選擇了給艾薩拉女王通風報信，可萬年後看到人家變成這個鬼樣子，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忍。

杜克的話，卻突兀地被瓦斯琪打斷了：“我不是什麽瓦斯琪！頂著這個名號的侍女，在被她的主人艾薩拉女王當成禮物送人的那一刻，她就死了！我是賽蕾嘉！賽蕾嘉·尤比提莉亞！一個因為背叛新主人而罪有應得、被懲罰流放的精靈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