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3章 三龍會（下）

這條沙龍跟瑪裏苟斯一般大小，它慵懶地伸展著它那對塵土做的棕色翅膀。沙子繼續被吸納加注到這個龐然大物的身上，它們好象還與各種閃光的金屬顆粒混在了一起——這條在杜克眼前逐漸成形的巨龍在灼熱的陽光下越發顯得閃閃發光。

“伊瑟拉……”那沙子形成的巨龍吐出了幾個困惑的字眼：“為什麽你要和一個人類一起打擾我的午睡？擾亂我這裏的平靜？給我一個不發怒的理由！”

沒有給予足夠的尊敬，甚至沒有一個恰當的稱呼。

杜克沒有理會藍龍之王，反而朝著時間之王大聲道：“諾茲多姆，我知道你可以看到時空的過去與未來。那好，既然你深信著你的時間是永恒不變的，相信著耐薩裏奧會死，會成為你最喜愛的收藏品之一。那麽我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看到了自己的隕落嗎？第二，你看到了我的未來嗎？”

“渺小的人類，你在說什麽！？”那對寶石一般的巨大龍眼裏，奇異的光芒突然增強：“我就是時間的化身！我就是永恒！沒有誰可以殺死我！”

仿佛看透了世間一切，不會為世事所侵擾的諾茲多姆怒吼一聲。漫天狂沙隨即卷起，整個視野都砂礫所填滿，在諾茲多姆的領域裏，每一寸土地都蘊藏著什麽太古魔法。

只是一粒沙子，就足夠確保一條上古巨龍從來沒有存在過。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辰星法師，被打中的話，杜克就會灰飛煙滅，甚至他的奧蕾莉亞也會徹底把他忘掉。

時間的主宰就是這麽可怕！

杜克眼角抽搐著，卻沒有絲毫要閃避或者防禦的意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時間、空間、命運，這三種乃是無數小說或者遊戲設定裏公認無解的變·態力量。

徒勞地與之對抗，只會讓龍笑話。

這條混蛋青銅龍王，明明時間之力就在他體內流淌，而他居然一點都不關心現在和未來發生的事情！那些收藏品對他來說就是一切。他派出他的仆從們去收集所有的東西——只為了讓他自己能活在過去之中，無視現在和未來的一切。

不把他罵醒，就會導致三大龍王都不出手。那杜克自己就危險了，死亡之翼不撲街，他哪怕救了阿萊克斯塔薩，將來也只有一個護身符。

龍王都是同級的，你說一個護身符碉堡，還是四個護身符碉堡？

杜克只能裝逼到底！

在伊瑟拉詫異的目光中，杜克負手而立，任由狂風吹拂過他的臉龐，雙目堅定，站姿如風暴裏的勁松，帶著非凡的傲然，與‘哀其可憐，怨其不爭’的憐憫視線。

這讓諾茲多姆更為惱怒。

就在這時候，伊瑟拉仿佛輕嘆一聲，說不出從龍鼻子裏哼出來的到底是嘆息還是單純的鼻息，反正整個世界都晃動了一下，隨即諾茲多姆掀起的末世狂沙全部被抹去了。

對，如果擦黑板把黑板上的粉筆字都抹去了那麽簡單，輕松。

這裏是伊瑟拉的翡翠夢境，伊瑟拉連接的僅僅是兩位龍王的意識。如果說他們想通過夢境來弄死杜克，唯一的可能是伊瑟拉允許他們這麽做。

在其它任何地方，或許伊瑟拉真會如此，以自己的方式漠視了一個人類的死亡。盡管他杜克是一個人類的英雄，但千萬年下來，死去的英雄還少嗎？

在翡翠夢境裏，則完全不同。

“伊瑟拉——”諾茲多姆的咆哮，轉移了目標。

“諾茲多姆！”杜克吼道，他再次引起那條閃著金光的沙龍的注意：“擦亮你那對幾乎瞎掉的眼睛，看清楚！你看到了我的過去了嗎？”

讓伊瑟拉感到驚異的是，諾茲多姆對這個看似平常的話語，反應無比激烈。

“你……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看不到你的過去！？你不屬於這裏的時間？你不是人類？你到底是誰？”金黃色的巨龍發出仿佛受傷的驚呼聲。

這一刻，連一直恍恍惚惚的瑪裏苟斯似乎都動容了。

“我是來給你指點迷津的！否則你這家夥用不了五十年就會完蛋了！”杜克說的是大實話。

如果杜克熟知的歷史沒有錯誤，在未來的歷史裏，五大龍王幾乎全軍覆沒，就剩下一條阿萊克斯塔薩。而時間之王諾茲多姆的戰死更是搞笑。

一個問題，可以操縱時間的巨龍怎麽可能會死？

答案是肯定的。

現在的諾茲多姆，居然是跟將來的諾茲多姆同歸於盡。

杜克把這話捅出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青銅龍原則上是時間的守護者，它們的職責是守護過去的歷史不被改變，也有著穿越時空的力量。

某種意義上，杜克是從未來穿越回到現在的艾澤拉斯的穿越者。所以青銅龍就是他必須邁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