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回 五條邊代四郎解宿憂 比賽場親兵衛顯武功(第4/5頁)

閑話休提,卻說親兵衛對他那盛氣淩人的嫻熟刀法毫不在乎,手持一尺二寸的鐵扇,左接右擋以逸待勞。海傳終於有些氣力不支,刀法紊亂,步法蹣跚。親兵衛突然閃開,用鐵扇猛擊海傳之右手。他的手腕似乎被打斷,不覺木刀落地。親兵衛迅速飛起一腳,將海傳踢了個筋鬥,高高摔下便起不來了。跟隨的弟子,趕忙拉著他的肩膀退了下去。跟隨親兵衛的武士,給親兵衛斟了碗水,親兵衛僅用水漱了漱口,泰然自若地在等待另一個對手。這時又響起了鼓聲,從籬笆的西門又走進來個武士,不是別人,正是槍棒和柔道有名的無敵齋經緯。他也不過四十歲,身著鎧甲打扮得很利落,身後跟了兩個徒弟,其威武雖不亞於海傳,但無懷恨的神色,先對監賽官默默施禮,然後面對親兵衛坐下莞然一笑說:“犬江君真了不起,方才已看到您的本領,某雖不是您的對手,但被選來難以推辭,請試某一棒。”親兵衛聽了說:“棒是長兵器,用鐵扇不相適應。那麽晚生也持棒作陪吧。”左右隨從聽了,給他們各遞過去一根六尺長的白木棒,二人接過後起身。無敵齋經緯往後退退,看了看棒,又捋了捋,然後把棒掄起來,如同風車之輪,連經緯都看不大清了。無敵齋收住招數,又重新拿好棒說:“那麽就請吧!犬江君。”他說著擺好架勢,沒有立即進攻,突然很難受的樣子緊皺眉頭,“哎喲”地哼叫著說:“犬江大人請等等。”他攔住對手後稍向後退退說:“我最近時常有抽筋的病,現在又犯了病,手腳抽筋發麻受不了。十分遺憾,改日再比試吧。請監賽官美言上奏。哎喲!疼得要命。”說著撒手把捧扔了,跛著腳退下。跟隨的弟子嚇得面面相覷,拾起棒一同跟在後面。下面是騎馬的比試,監賽官慰勞親兵衛後讓他退下。他們便一同去見主君政元,啟奏了親兵衛與海傳的勝負之事和無敵齋的突然發病。除經緯的弟子和袒護他的人之外,都互相使眼色拉袖子說:“無敵齋真狡獪,見海傳敗下陣,就想法脫逃,突然發病,不該答應他,該讓他上場狠狠懲罰他一下。”很多人竊竊私語,指手畫腳地在譏笑。下邊是在馬上使槍決雌雄,早上規定要去掉槍尖,代之以用素絹袋裝上白粉的粉球,人穿黑甲、黑襖和黑紗的戰袍,馬是黑的。已做好這個準備,各賜給親兵衛和香車介上述的槍馬。

當下澄月香車介直道對監賽官陳述道:“在下已見過犬江親兵衛的本領。他雖然年少,但是以一當千的勇士。倘若在戰場上,多數人與之交鋒定能斬殺他。因此,如借給在下一個人定能取勝。如單身一人實無十二分把握。”他這樣地有些為難。政元聽了稟奏道:“原來直道有些膽怯呀。請求要個幫手,可是善使槍而能敵得過親兵衛的,除他之外就找不出別人了,這可如何是好?”沒待政元說完,他身後的近侍中有個壯士,忽然應聲答道:“我君如何說無人?不要滅我方的銳氣。”那人說完走上前來,恭敬地對主君叩頭。政元吃驚地仔細看看,這個近侍名叫紀內鬼平五景紀。此人身材矮小,面容枯瘦,如同螃蟹,其勇則好似擋車的螳螂。當下鬼平五把頭擡起來,憤憤不平地說:“臣之槍術一藝雖深得其奧秘,但自總角時好投石,終以此技自得,擊樹梢之群鳥或梁上之竄鼠,百發百中,勝似養由基百步穿楊的箭法,人皆稱贊。因此送給臣一個綽號,叫今三町,這樣命名是說臣的本事與昔日源為朝的勇臣三町礫紀平二大夫不相上下。這一點主君也許有耳聞,請允許微臣幫助澄月大人,打倒親兵衛如探囊取物。”他不住地請命。政元聽了說:“汝說得是。然而投石乃飛器,增加一個對手變做兩個人,已不太光明正大,怎能又使飛器呢?先去說給親兵衛,聽他的回答後再說。”監賽官領命退下,將此事說給親兵衛後,問:“你看可以嗎?”親兵衛答道:“單身對付兩個對手,雖非所願,但在戰場上又怎麽辦?然而投石是很難對付的。除在保元年間的三町礫(注:即在三百米之外投石百發百中的上述的紀平二) 外,唐山也有兩三個有名的。即:曹國的武大智及其弟子猱飛都以投石多立武功〔見《六合內外瑣言》卷十六〕 ;並有最近明吳門彭興祖之弟彭某據說也善投石〔見《五雜俎·人部》〕 ;還有最近傳來的稗史小說元人羅貫中之《水滸傳》中有沒羽箭張清。沒羽箭是沒有羽翎之箭,投石如沒羽之箭,因此《水滸傳》的作者,給他起個那樣的綽號。我想紀內君也不過如此,因此就這一個人都防不勝防,對付兩個對手再加上投石的暗器,雖沒有把握,如推辭則好似膽怯,是勇士的恥辱,就那樣辦吧。”親兵衛立即答應了。監賽官又回到看台對主君政元說:“親兵衛已經答應了。”他們詳細稟奏後政元說:“那就趕快準備吧。”政元答應了鬼平五的請求,所以他欣然領命走出去至香車介的身邊,告訴香車介後做出場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