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一行人在車陣中慢慢前行，越過三十三街，來到第十大道，一邊聽爵士女歌手艾拉·費茲傑拉演唱作曲家歐文·柏林的歌曲集，帶子播放過半時，他們終於在十一點後回到第八大道，穿過四十街往北了。羅斯瑪麗並不太擔心朱迪的事；她不是在沙發上睡著了，就是拿著拼字板玩重組遊戲。Roast Mules！她得再去求朱迪要答案了，這回真的得跪下來求——以免朱迪飛到不知名的地方。羅斯瑪麗在那十個令人氣惱的字母牌上，不知白費了多少工夫！

“從這邊起應該不會堵車了。”喬說。

“先別多嘴，以免壞事。”

“錯了，是你先別多嘴才對。”喬看著照後鏡，減速將車讓到右側。一部閃著紅白警燈的警車，從他們旁邊鳴笛疾馳而過，跟在後面的另一輛警車亦張揚著旋燈，兩部車在掠過時，笛音略沉了一下。艾拉徑自悠悠唱道，這是美好的一日，一切如此和順。

“今晚糟透了，艾拉。”羅斯瑪麗看著遠方漸逝的警燈說。

艾拉反唱道：“這是個適合困在雨中的好日子，不是嗎？你本欲離去，此刻卻須留下……”

“聽聽新聞吧。”羅斯瑪麗說。

“我喜歡這首歌。”

“我也是。”喬瞄著照後鏡，再次減速靠右。羅斯瑪麗猛力按著儀表板上的按鈕。“喂！”喬說，“好啦，中間的按鈕，你別生氣。”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哇咧！”他對羅斯瑪麗揚眉笑道，“發愛爾蘭脾氣啦！”

她吸口氣，放松自己，靠回座上。

一名女子談到曼哈頓西岸西中城的地下室被水淹，地鐵停運，西休斯敦街火災——在聖誕節前四天造成兩死，及十個家庭無家可歸。

羅斯瑪麗嘆口氣，搖搖頭，又一部警車揚著笛燈呼嘯而過，羅斯瑪麗轉頭問：“你還好嗎？”

“還成。”

“安迪，”她將下巴靠到椅背上的手說，“你覺得菲爾讓你想到誰？”

安迪保持緘默。

她說，“莉亞·方丹。你不覺得眼睛很像嗎？下巴也像。”

安迪說：“是的，你說得對。”

“噢，糟了。”

羅斯瑪麗回過頭，他們被哥倫布圓環的燈給攔住了，前方左側燈光炫目，塔樓底下旋著紅、白、黃的燈光。她說：“噢，天啊……”

喬拍拍她腿上的大衣說：“很可能沒事。”他的手順便停在她腿上。

安迪笑了一聲，“該不會是炸彈威脅，反路德的路德教徒吧。”

“我很高興你覺得好些了。”羅斯瑪麗逆著閃光斜視前方。

喬從她腿上抽回手，握成拳頭。

“出什麽事了？”他探向窗外問。

警察放他們通過，到車庫入口處，並說：“有謀殺案，他們只透露這些。我好喜歡你，羅斯瑪麗！”

他們沿坡道直直往下開，來到低樓層，喬把車開到一名穿制服的服務員面前；服務員連忙繞過車子，彎身幫羅斯瑪麗開車門。“嘿，羅斯瑪麗！”她說，“你在劇場裏看起來超級酷！”

“謝謝。”服務員伸出一只手，扶羅斯瑪麗邁出低到不像話的車子。喬這把年紀的男人，實在……羅斯瑪麗瞄著制服上的繡名說：“謝謝你，姬莎。”然後指指樓上，“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姬莎靠近，瞪大一對棕色眼眸，“有個女的被殺了，”她說，“在大廳的精品店裏，血噴得到處都是。”

羅斯瑪麗抽口冷氣。

“你剛說在哪裏？”半走下車的安迪擡頭問道，羅斯瑪麗伸手拉他。“一家精品店。”她跟姬莎齊聲答道。

安迪皺眉起身，拱背揉著。

“怎麽回事？”喬站在車子另一側問。

“有個女的被殺了。”姬莎繞過車子引擎蓋說，“在精品店裏被殺的，我不知道是哪一間。”

羅斯瑪麗表示：“我想去樓上。安迪，你先回去，吃點藥，然後上床，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家裏有胃藥之類的嗎？”

“我不會有事的。”他說。

羅斯瑪麗將手搭到他額上，然後皺著眉頭別開臉。安迪定定站著看她，“你沒發燒。”她垂手望著他，“不過還是吞兩顆阿司匹林吧，你那邊有茶嗎？泡點茶，或叫人送去。”

“你真的表現很棒，”他說，“即使難纏的觀眾也不會有異議。”

她說：“能得到溝通大師的謬贊，真是感恩不盡。記得照我的話去做。”

她陪安迪走到員工專用門，親吻他的臉。安迪拿卡劃過門鎖，喬走過來為他開門，安迪拿卡刷開電梯，走入紅色的黃銅小艙，轉頭對他們說：“謝謝你開車載我們，喬。”然後對羅斯瑪麗笑了笑，艙門隨即關上。

“達陣！”喬讓外側的門關上，“本人魅力不小吧。”

羅斯瑪麗笑道：“今晚就這樣了，好嗎？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