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去了芝加哥(第2/3頁)

但咪咪的點就高級太多了。

西爾斯大樓。

曾經是芝加哥的驕傲,全美最高的摩天大樓,現在在全世界也能排上號,不少遊客排隊在那兒等觀光梯上摩天台看風景,每個人都一副興奮激動、傻乎乎來大都市見世面的樣子。

我比那些遊客還等而下之,離那個樓還有一百米就開始深深地自慚形穢,一到大門口直接腿肚子轉筋,摩根和咪咪死拖活拖都沒把我拖進去。同是保安,這樓裏面的兄弟看起來可跟我們家樓下王大爺的档次相去甚遠啊!

摩根好言相勸:“沒事,他們不會揍你的。”

咪咪則直接對我的緊張情緒表示不滿:“你怕個毛線,我們是租戶好吧,給錢的大爺好吧,米飯班主好吧,他們要對你敬禮的!”

我哭喪著臉:“什麽跟什麽,你要我租哪兒?門口那塊兒墊腳的地方嗎?”

把我血都賣光了估計都住不起這兒吧。

但輪不到我考慮賣不賣血的事,咪咪大搖大擺就進去了。說起來他的行頭比我還寒磣呢,偏偏人家似乎對此毫無意見。

他上去看了一圈,找到最貴的那一處空置房隨便看了兩眼,發現裏面有洗手間,有小廚房,水電基礎生活設施完備,就馬上表示滿意。而後從隨身背的包裏摸出一大堆綠油油的美金現金,跑到物業管理的辦公桌上一摔,說:“這地方我要了!”

我覺得他至今沒被綁票的盯上,一定是在祖宗墳上燒了高香啊!

在西爾斯大樓租下一個貴死人的地盤,這件事跟我來芝加哥的目的有什麽關系,看起來大家都不清楚,也沒人交代,總之大家就這麽住進去了,裏面什麽都沒有,摩根和咪咪對此也無所謂。

開始的兩天咪咪宣布要倒時差,總是貓在空空如也的房間的某個角落裏蒙頭大睡,照他那投入的姿態來看,我好幾次都懷疑他是不是直接死了。摩根對他的了解很深,叫我不要去管他,而他自己所幹的事情就是不斷地看電視,買大量的本地雜志和報紙回來。本地的電視,本地的報紙,尤其專注於社交版,尤其專注於登了大幅狗仔偷拍照片的那些八卦消息。

我問他這是在幹嗎,他就指給我看:某某印堂發黑,估計已經得某某病到了第三期;某某手指甲下有黑色斑點,邊緣銳化,癌細胞正在潛伏期;某某嘴角抽搐被拍了個特寫,神經控制肯定是出了問題。

每發現一個名人即將英年早逝,他就大喜過望,那德行實在難以形容。

然後,他打開電腦給人家寫郵件,預告這個令人激動興奮的事實——為什麽誰的郵件地址你都有?

“人家根本不會理你的郵件吧。”

“等他病得要死,他就會理了。”摩根下了個結論,“這些,就是我們的提款機,你知道嗎,丁通?”

我搖搖頭:“幸好老子不知道。”

這麽混了好幾天,某一個半夜,咪咪忽然跟鬼上身一樣從角落裏鯉魚打挺般爬起來,打開冰箱找了兩個雞蛋和一碗冷飯——都是我們這幾天去唐人街吃飯打包回來的殘羹冷炙。他三口兩口吞下去之後,穿上衣服就出了門。我眺望著窗外半夜三更的芝加哥連鬼都沒幾個的空曠城區,心想他這是要出門去打劫嗎?

以咪咪的素質看,如果他的專業是打劫,一定也是不世出的天才打劫犯,因為天亮的時候他回來了,還帶來了大量醫學檢驗設備、治療儀器、手術設備、全新的醫生制服、辦公桌、接待台以及改善候診環境用的大株綠色植物。

最扯的是還來了個金發碧眼、看起來又漂亮又蠢得傷心的洋妞,說是我們的前台!

他先是自個兒爬上樓,打開門喊了一嗓子叫我們準備著,然後上述一切東西都被專門的人通過貨運電梯和安全樓梯有條不紊地送上來。我睡得糊滿眼屎,一邊打哈欠一邊看,被眼前浩浩蕩蕩的運貨隊伍嚇了一個馬趴。倒是摩根不愧跟咪咪是多年的兄弟,只見他胸有成竹地開門迎客,指揮人這裏卸貨那裏拆包,不時親自開箱檢驗設備的成色,一眼就能看出是八成新還是垃圾貨。

看我實在幫不上什麽忙,還經常堵在門口發愣,摩根好心遞給我五十塊錢和一個能塞在耳朵裏的同聲傳譯器,說這是沒投放市場的實驗室級高科技產品,可以同時傳譯四種語言。叫我下樓去漢堡王吃點兒東西,而且務必要吃久一點,最好等天黑後再上來。

我沒奈何出了門去吃天殺的漢堡,傳譯器很好用,但解決不了不會說的問題,所以大家都以為我是個啞巴,給予了我格外熱情的照顧。

漢堡王只耗了我半小時的時間,估計摩根和咪咪在上面才剛剛開始裝無影燈,幹點什麽好呢?脫衣舞俱樂部可能會在哪個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