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魯迪恩(第5/11頁)

穿著軟鞋的奉義徒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沒有任何部族首領碰一下手邊的酒和食物。

“有可能讓庫萊丁和我見面嗎?”蘭德知道根本沒有這種可能。當他得知庫萊丁活剝了信使的皮以後,他就停止派人去要求會談了。但他至少可以借此把話題引到別的方面。

漢哼了一聲:“我們從他那裏得到的惟一回復是,他會在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剝了你的皮。這是否代表著他會與你會談?”

“我能讓沙度離開他嗎?”

“他們追隨他,”魯拉克說,“他根本就不是一名首領,但他們相信他是。”庫萊丁從未走進那片玻璃柱群,但他甚至可能仍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才是事實,而蘭德一直都在撒謊。“他說他是卡亞肯,而他們也相信他。有一些沙度的槍姬眾過來了,是因為身為槍姬眾戰士團的一員才過來,因為法達瑞斯麥維護著你的光榮,其他人都不會來了。”

“我們派去斥候監視他們,”布魯安說,“沙度一找到那些斥候就會殺死他們。庫萊丁已經造成了六樁血仇,但至今他還沒有表現出要攻擊我們的跡象。我聽說他對外宣稱我們已經玷汙了魯迪恩,而攻擊駐紮在這兒的我們只會加深對這裏的褻瀆。”

鄂瑞也哼了一聲,挪了挪墊子。“他不敢殺過來的原因只是這裏有足夠的槍矛,可以把每一個沙度殺死不止兩遍,”他將一片白色的幹酪塞進嘴裏,嗚嚕地說道,“沙度們從來都是懦夫和賊。”

“沒有榮譽的狗。”貝奧和哲朗異口同聲地說。他們彼此瞪了一眼,仿佛都覺得對方那麽說是為了嘲弄自己。

“不管是否沒有榮譽,”布魯安平靜地說,“庫萊丁的追隨者正在增加。”聲音雖然鎮定,但他還是喝了一大口酒才繼續說下去。“你們全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在荒季後逃走的那些人裏,有一些並沒有放棄槍矛,他們加入了沙度中他們所屬的戰士團。”

“沒有湯曼勒會背叛部族。”漢喊道。

布魯安越過魯拉克和鄂瑞,望向湯曼勒的首領,故意加重語氣說:“每個部族都有這樣的事發生。”沒等漢來得及反駁,他已經躺回到墊子上,“這不能被稱為是背叛部族,他們加入了他們所屬的戰士團,就像那些來到這裏加入她們的戰士團的沙度槍姬眾。”

首領們紛紛低聲說了些什麽,但這次沒有人公開駁斥他。艾伊爾戰士團的法規相當復雜,從某種角度講,戰士團的成員會覺得彼此之間的聯系像部族成員一樣緊密。比如說,同一個戰士團裏的成員即使有部族血仇也不會相互攻殺。有些男人不會和自己所屬戰士團成員的女性親屬結婚,因為他們覺得這就和近親結婚一樣。而關於法達瑞斯麥——槍姬眾對待婚姻的一些方式,蘭德甚至不願去想。

“我需要知道庫萊丁想做什麽。”他對他們說。庫萊丁是一只耳朵裏鉆進了蜜蜂的公牛,他有可能從任何方向殺過來。蘭德猶豫了一下。“派人加入到沙度中他們所屬的戰士團裏,會褻瀆他們的榮譽嗎?”他不需要進一步說明他的意圖。部族首領們全都僵在靠墊上,就連魯拉克也不例外,他們眼中的寒意足以驅走房裏的熱氣。

“用這種方式派出間諜……”鄂瑞在說到“間諜”這個詞的時候,仿佛是吐出了什麽汙穢的東西,“這和刺探你自己的氏族沒有區別,有榮譽的人絕不會做這種事。”

蘭德想問問他們是否能找到沒有那麽苛刻的榮譽感的人,不過他及時閉上了嘴。艾伊爾的幽默感是一樣奇怪的東西,經常會顯得有些殘酷,但有時候,他們完全沒有幽默感。

為了改變話題,蘭德問:“龍墻那邊有什麽訊息?”他知道答案,這種訊息總是能迅速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魯迪恩裏的艾伊爾人都不會錯過。

“沒有什麽值得說的,”魯拉克回答,“毀樹者們出現了許多麻煩,現在已經沒有幾個賣貨郎會來三絕之地了。”“三絕之地”是艾伊爾人對這片荒漠的稱謂,“三絕”代表著對他們罪行的懲罰、對他們勇氣的測試,以及一塊塑造他們肉體的鐵砧。“毀樹者”是他們對凱瑞安人的稱呼。“真龍旗仍然飄揚在提爾之巖上,提爾人依照你的命令正向北進入凱瑞安,向毀樹者分發食物。此外,沒有其他消息了。”

“應該讓那些毀樹者們餓死。”貝奧嘟囔道。哲朗用力閉上了嘴,蘭德懷疑他也剛剛要說同樣的話。

“毀樹者們只該被殺死,或者像牲口一樣被賣到沙塔去。”鄂瑞狠狠地說。艾伊爾人向來都用這兩種手段對待未經邀請就進入荒漠的濕地人,只有走唱人、賣貨郎和匠民可以安全地通過這裏。不過艾伊爾人總是遠遠地避開匠民,仿佛他們身上都帶著傳染病。沙塔是荒漠以東的一個國度,就連艾伊爾人對那裏也所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