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忠誠的叛徒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夾雜著無數鐵靴踐踏的聲響,猶如潮水般從一個又一個城門傾瀉而出,湧入雲巔峰城內,勢不可擋的撲向早已鏖戰整日的叛軍。

面對猝然間從背後出現的敵人,同時受到城內城外兩相夾擊的叛軍,陣線瞬間崩潰——各自為戰的小股殘余,混亂的火並,失去指揮…讓他們在面對整齊劃一,勢如破竹的北方聯軍時,脆弱的更像是強盜和難民。

穿著著相同的甲胄,使用著相同的武器,接受過相同的隊列…僅僅因為其中一方失去了指揮,各自為戰,就展現出天壤之別的戰鬥力。

因為雲巔峰城內的軍隊在撤退時,幾乎破壞了城墻防線的所有防禦設施,加上幾乎所有的叛軍都湧入了城內,致使雲嶺王國的北方城邦聯軍在攻破防線時,幾乎沒受到半點阻攔,勢不可擋。

叛軍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費勁千辛萬苦,傷亡慘重才攻破的防線,打開的進攻通道,現在卻令北方聯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直接攻入城內,向他們的腹背發起成建制的猛烈攻勢。

他們攻破城門時有多容易,此刻遭受的“背刺”就有多慘痛,並且絲毫沒有還手的余力。

能做的也只有亡命奔逃,做鳥獸散,在驚慌失措和六神無主之中,感受著被陣線被撕裂,盾墻被擊潰,如蝗的箭雨中袍澤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新奇體驗”了。

在徹頭徹尾一邊倒的大潰敗下,迅速崩潰的叛軍已經失去了撤退的余地——要麽被身後的北方聯軍成片成片的屠殺,要麽與城內的守軍同歸於盡。

為了躲避身後的敵人,他們只能用更猛烈的攻勢,向著城內的街壘發起一輪又一輪自殺性的進攻,爭奪簡陋的防護設施;

而最後,也只在街壘後的弩箭面前,猶如割麥子般一排一排的倒下……

漫天的濃煙與烈火之中,街壘兩側,進攻和防守的雙方都已經在無休止的廝殺中徹底麻木,只是機械的重復著自己的動作。

地上袍澤的屍骨在進攻和撤退的過程中被輪番踐踏,稀爛的已經連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另一方面,在攻破了城門防線,徹底擊潰叛軍最後一次微不足道的反抗後,北方聯軍的矮人軍團們並沒有一哄而散,湧入城內的街道;轉而開始穩固陣線,為後排的部隊騰出道路。

幾分鐘後,當一輛又一輛小型弩車從城門外被推入的時候,潰敗的叛軍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們是要破壞街道!

“轟————!!!!”

轟響聲中,叛軍和城內的守軍們,眼睜睜的看著外圍的街道,一排一排的被焚毀,被破壞,夷為平地……

緊隨其後的北方聯軍們,組成整齊劃一的盾墻,;踏著沉重紛亂的鐵靴聲,緩緩向前,步步逼近,就像是移動的城墻。

面對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完整建制的北方聯軍,不論是人多勢眾的叛軍潰兵,還是伊戈爾引以為傲,多如繁星的街壘,在這一刻都徹底束手無策,連反抗的余力都沒有。

這是一支絲毫不講道理的軍隊,對戰利品和城市都沒有任何興趣,更不在意這種“斷子絕孫”的戰術會將整個雲巔峰變成廢墟般的戰場;步步逼近,機械而極有效率的屠殺著一切試圖反抗的敵人。

僅存的少數,還能維持建制的叛軍們,無力的發起最後的反擊,但結果卻只是一次次徒勞的自殺行動——絕大多數還來不及和盾墻短兵相接,就倒在了箭雨和弩炮之下。

接連成片倒下的戰士,就像在預兆著他們的命運一樣,無聲無息的倒在箭雨掃過的戰場。

不知不覺中,嘶吼和呐喊的聲音越來越稀疏;整齊劃一的盾墻變成了單純而機械的推進,如蝗的箭矢,也變成了對落單和逃亡者的擊殺,稀疏到幾乎沒有的程度。

在剿滅了最後一次反抗後,北方聯軍的矮人戰士們仍舊沒有急著向城內推進,在街壘防線前停下,轉而開始從前向後,再次對逃散的叛軍展開第二輪圍剿。

但這並不等於守軍被他們忽略了。

僅僅是幾刻鐘的光景,半個雲巔峰似乎都徹底安靜了下來;清剿完畢的矮人戰士們,逐漸開始歸隊,與前線的盾墻匯合。

在和雲巔峰守軍的街壘短暫“僵持”了一段時間後,沉重的鐵靴聲再一次響起,冷漠的一步步靠近。

……………………………………

死死攥著手中的戰斧,矮人伊戈爾瞪圓了眼睛,嘴角還在不可抑制的微微抽搐,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事實,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人。

“居然…是你?”

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沖動,伊戈爾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沒錯…用您的話說,居然是我。”

西薩·米哈伊洛——前銀盔山的最高首領,雲嶺王國的叛徒,第一個向拜恩公爵低頭稱臣的矮人,冷漠而不屑一顧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