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緣由(第2/3頁)

“他們都是擅長利用局勢的人,能一眼看清事情的走向;即便出現突發狀況,往往也會被他們用各種手段‘修正’,最後變成他們所希望的情況。”

“禦前審判,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沒有我,巫師學院依舊不可能被教會打垮,二者還會保持著一定的平衡;可從頭到尾,你都看不見皇帝陛下親手參與過的痕跡。”

“但他絕對插手了!”布蘭登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微微的不滿與畏懼:

“永遠保持表面上的客觀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就是父皇最熱衷表現出來的形象——因為公正的審判者比事事躬親的獨裁者,更能得到敬畏和愛戴。”

“至於敬愛的皇兄…哼哼,他就是父皇的影子,只不過更年輕一點!”

黑發巫師深表贊同。

面對康諾德和面對艾克哈特二世的感覺是一樣的,後者還有更輕松一些。

但這並非是因為皇帝陛下更“公正”…恰恰相反,是因為康諾德還比較年輕,容易情緒化,會偶爾的表露出些微的情緒和好惡。

“即便他們發現了這些問題,首先想到的也絕對不是讓所有人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而是傾其所能的掩蓋,來維持帝國表面上仍舊穩定繁榮的假象。”

黑發巫師目光灼灼:“因為相比較改變局勢,利用局勢,心照不宣對他們更有益處。”

話語間,洛倫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過往的種種;

埃博登的邪神軀殼與聖血藥劑變成意外,由被滅族的貝利尼家族承擔了全部的責任;連帝國軍團士兵被殺害,最後也不了了之;

斷界山的魔物入侵,情況分明已經兇險到需要帝國做好全面動員的準備,可結果也只是讓帝都的貴族有了更多的談資;

赤血堡的鮮血教團,以帝國放棄總督制度的妥協作為結束;為了平息事件風波,甚至能搬出艾勒芒大公從中調停。

每一次,他們好像都覺得可以用政治手段,用利益交換和妥協來解決一切問題;仿佛只要維持住穩定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就萬事大吉了。

出發點很正確,但問題在於這次的敵人不是能靠政治手腕和利益來打敗的;他比天穹宮和諸公國的貴族們還要了解帝國的本質,他能輕易找到所有人的缺點和破綻。

最重要的…他不會接受任何的妥協,為達目的更是不擇手段。

這樣的敵人,不是靠著政治手腕就能打敗的;

這樣的敵人,需要賭上性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說既然康諾德皇兄是依靠手腕在幕後操作一切,那麽我就需要成為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才能爭取到一線希望?”

雙手托下巴的皇子殿下的腦袋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做,讓我來寫這封信豈不是更合適……”

“不行。”

黑發巫師搖搖頭:“我參與了這場戰爭,所以有絕對的發言權;即便他們想要反駁我,所有共同經歷了半人馬之戰的幸存者,都是我的證人!滿目瘡痍的大綠海和銀盔山,就是我手中的鐵證!”

“而布蘭登殿下…如果您寫了這封信,事情就完全變了;天穹也好,帝國也好…他們不會再關注這件事本身,他們會將注意力放在您與康諾德之爭上面。”

“那樣就和我們所希望達到的目的截然相反了!”

“嗯……”愁眉苦臉的布蘭登咬著大拇指甲,似乎的確會是這麽個結果。

哪怕再怎麽被人鄙夷,不被當回事,他依舊是德薩利昂皇室的直系成員,帝國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這也同時意味著他的每一個行動,都會被別人當成是對現任皇儲康諾德的挑戰。

即便這並非是他的本意。

更何況布蘭登從未放棄過這樣的打算;當他放棄了繼續裝瘋賣傻,繼續“任勞任怨”的被皇兄和父皇使喚來使喚去,當他決心自己去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

他就沒有太多的余地可以去挑選了。

要麽得到一切,要麽失去一切…不再有第二種選擇,更沒有回頭路。

“我明白了!”

用力揉揉腦袋,布蘭登把自己那火紅色頭發弄得一團糟,像是在發泄自己不滿的情緒似的:

“雖然能隱隱猜到你好像在計劃別的事情,但…至少有一點是對的;像法內西斯這樣的敵人必須被盡快解決掉,帝國必須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不能按照父皇和皇兄的意思來,否則我就跟埃博登時一樣白費功夫了!”

“那麽,還剩下一個問題。”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黑發巫師,:“關於這場半人馬之戰的結果,以及最後的定論。”

“皇子殿下統帥帝國軍團親臨,不可能一點成果都沒有。”洛倫知道他什麽意思。

當然,更重要的是某個巨龍毫不掩飾的威脅,讓他不得不對皇子殿下“讓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