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讓惡徒們自相殘殺吧(上)

打掉身上的塵土,走過遍地屍骸的洛倫一腳踹開了拐杖幫大本營的大門,早已搖搖欲墜的木門根本經不起這麽一下,“轟”的一聲倒在地上,變成兩塊爛木頭。

屋內同樣是一片死寂。

被滅口的黑幫打手和嘍啰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死狀各異,但基本上都是直接被抹了脖子。淩亂的屍體幾乎堆滿了所有能落腳的地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可能落下任何一個活口。

安靜的像是一處墳墓。

但這並不等於不會留下任何線索,洛倫皺著眉頭,仔細的在染血的地板上仔細搜索著,盡可能不放過任何一處異常,漆黑的瞳孔不斷的聚焦變焦,企圖從那些血跡裏面找到什麽“不太一樣”的地方。

寫給阿爾托·貝利尼的那張字條是他有意為之,但沒想到居然會引起這位天才煉金術師這麽激烈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既然對方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那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將自己消滅,因為換成洛倫自己同樣也會這麽做。一個潛在的,有著強烈敵意和威脅的敵人如果不能暫時合作,那就必須消滅,否則就會留下嚴重的禍患。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會有一個全天候處心積慮,一心一意想要整死你的敵人,不是嗎?

所以絕對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破綻和機會,尤其是……嗯?挑了挑眉毛,察覺到什麽的洛倫蹲下身,表情凝重了些許。

雖然地板上全是血跡,但並不等於每一個都一模一樣,凝結的時間長短會讓血的顏色發生變化,而覆蓋在原本血跡上面的新鮮血液雖然會被模糊,但依然留有痕跡。

腳下的這一處就非常明顯,從大門的位置一直向前延伸,前後被幾個屍體阻斷,再到樓梯上面,出血量非常巨大——所以得出的結論就是,某個黑幫分子在重傷之後並沒有直接死亡,而是掙紮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在傭兵們離開之後,還一路爬上了二樓。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而言,做到這一點需要極其強烈的意志才行。他肯定很清楚,爬完這麽長的一段距離自己絕對沒有活路了,但依然要完成。

所以……不論他究竟想要做什麽,這個人對自己都是一個潛在威脅,一個定時炸彈。皺著眉頭的洛倫看了身後滿屋的死人,面無表情的走上了樓梯,沿著血跡來到了一個房屋的門外。

洛倫已經猜到房間裏的人是誰了。

推開房門,暗紅色的血跡延伸到房屋的最深處,和某位精靈戰舞者同名,叫做盧卡的疤臉男正坐在原本屬於範思特諾的椅子上,面無血色的喘著氣,嘴裏叼著上等的石楠木煙鬥,還掛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您可終於來了,艾因·蘭德巫師老爺。”疤臉男氣若懸絲,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為了等你來,我才一直撐到了現在”

“有些事情,在我死之前必須得告訴您!”

………………破舊不堪的木屋裏,被捆在椅子上的魏爾洛·貝利尼腦袋垂在胸口,滿是傷口的四肢還在微微抽搐著。

站在他面前的守夜人愛德華抱著肩膀,表情復雜的看著這個無比珍貴的俘虜,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甚至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情況怎麽樣,他究竟知道多少?”

原本應該已經被“吊死”的彼得·法沙,此刻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站在那兒,打量著已經昏死過去的魏爾洛,還多少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不會突然醒過來吧?”

“這個可以放心,兩刻鐘之內他和死人沒有區別,心跳和脈搏除外。”愛德華隨口回答道,目光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這位阿爾托的導師閣下。

彼得點點頭,出身陰溝巷的愛德華是剩下的幾個人中最精通審訊的,既然他做了保證那就不會有問題:“你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可不僅僅是有些奇怪而已,事情比你想象的,甚至比我們任何一個想象的都要嚴重太多了!”冷漠的愛德華皺起眉頭,然後很無奈的嘆口氣:

“一共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準備先聽哪個?”

“真的?”

“不,假的。我們只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而且任何一個你都不會想聽的。”

愛德華的語氣很頹喪:“首先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現在可以算是已經失敗了——對於那位艾薩克·格蘭瑟姆,或者說任何關於聖血藥劑的情報,這位魏爾洛導師閣下確實都是一無所知,甚至連最起碼的都不知道!

我本來還想同他嘴裏套出一些阿爾托使用過的器材,借鑒過的書籍,配方所需的材料……但結果他根本一無所知。所有的這些事情全部都是阿爾托自己親手辦理,魏爾洛他甚至連過問的權力都沒有!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打算過問。但我更懷疑其實整個貝利尼家族上下,對於聖血藥劑基本上都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他們的了解程度可能還不如九芒星巫師塔的巫師們,僅僅知道這東西很有利用價值而已。畢竟貝利尼家族,從來都不是一個以巫師聞名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