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隱喻在很多時候都能作為政治破題的方式,因為別人會自己腦補

心病是一種很神奇的病,從客觀角度來看如果沒有物理性的病灶,那就應該沒有病。但是從主觀角度,只要自己願意了,是時候都能有心病,也什麽時候都可以沒有心病。

拿心病來敷衍他農加萊爾,而且還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約伯格你膽子實在是太肥了吧?

農加萊爾的眼角蹦了蹦,他伸出右手裹住下巴,食指在嘴唇下搓了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是你在戲耍我,是嗎?”他可是侯爵,遠遠超過約伯格這個因為裙帶關系才得到了的伯爵銜,無論從爵位、權力、地位還是勢力上,約伯格在農加萊爾的世界中就如同一直隨手就能碾死的小蟲子。

現在,這只小蟲子光明正大的耍了他,最重要的是他還當著農加萊爾的面說了出來,這是不可饒恕的。

只要約伯特敢說一個“是”字,那麽農加萊爾就決定冒險當場擊殺他。

約伯格最終還是笑了笑,搖著頭坐在了農加萊爾的對面,他並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笑著搖頭模棱兩可的態度給雙方一個緩和的緩沖,也給了雙方下台的台階。

農加萊爾平息了幾口氣,盯著約伯格,他的眼神非常的有攻擊性,傲慢中帶著一絲理智,“你應該知道,我要來做什麽的吧?”

約伯格微微揚著頭,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隨後說道:“我知道,來攆我回帝都的。”

“你知道就好,那麽你的意見呢?”在農加萊爾來看,這根本不需要做更多的考慮,女皇加上他,等於半個帝國的力量在逼迫一個小小的,失去了靠山的城主表態。只要這個城主的腦子沒有被門夾過或是被驢踢過,他就應該知道怎麽選擇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持自己的體面下台,而不是互相撕破臉之後被人按著頭離開這座城市。

然而農加萊爾所設想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約伯格看上去非常輕松的聳了聳肩膀,靠在沙發中,翹著腿為自己點了一根煙,“我選擇留下來。”

農加萊爾氣的笑出聲,“你確定?你知道這麽做的下場是什麽嗎?”

“我很害怕,但是有人不願意讓我這麽做。”約伯格吐著煙,解釋了一句。

“誰?”

就在農加萊爾語氣一步步變得格外強硬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聲音,“我!”

腳步聲如同時間的流速,每一次踢踏代表了一個節點,時間仿佛走走停停,而這腳步的踢踏聲,也無限制的放大起來。他臉色猛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臉上的那一縷遮掩不住的殺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無盡的愕然。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大門的邊緣,感受著心臟隨著腳步聲臨近而劇烈的跳動,一滴汗珠從他腦門中間滑落,順著鼻梁從鼻尖滴落在他的袖子上。

先是一只嶄新的犀牛皮皮靴,尖尖的犀牛角張狂的指向前方,再緊跟著是一條筆挺的長褲,雷恩在農加萊爾的視線中,緩緩的越過門框的邊緣,顯露出自己的身形。

他看上去比早些時候要憔悴一點,可他的眼神卻非常的明亮,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陽,有一種奪目的灼燒感。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攻陷了農加萊爾的聽覺,整個世界都只有那沉重的心跳,有著一絲急迫,有著一絲驚懼。

他擡手在鼻尖上抹了一下,立刻換上一副笑臉,仿佛之前時間不斷停頓都是幻覺一樣,在這一刻恢復了正常。

“雷恩侯爵,您什麽時候回來的?”驚喜的表情就像是通用模板倒出來的一樣虛偽,他連忙走上前去,和雷恩握了握手,表現的格外驚訝,“您應該早點通知我,我好去接您。”

雷恩和農加萊爾握了握手,臉上看不見絲毫的煙火氣,“這些都是小事情,怎麽麻煩您這樣每日大事纏身的大人物呢?再者說我只是回家,又不是去其他什麽地方,沒必要弄的人盡皆知。”他加重語氣笑說道:“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不會有多少人關注我的。”

兩人進來客廳,雷恩當仁不讓的坐在了首座上,農加萊爾很自覺的坐在了左手第一個位置上。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約伯格坐在了右手的第一個沙發上,似乎他早就知道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剛才您說您來幹什麽了?”雷恩隨口一問,農加萊爾頓時沉默了下來。

這樣的場面和他所暢想的畫面,實在是有些巨大的沖突,特別是雷恩說了一句回家。回家這個詞很有意思,可以看作是雷恩回到了貝爾行省,也可以看作是他回到了奧爾特倫堡。但是無論是那一種說法,都意味著約伯格是他的“家人”,而他農加萊爾不是。

作為貝爾行省的無冕之王,在這個地區擁有絕對的統治力,農加萊爾並不認為雷恩就在氣勢上以及立場上就會比自己低一頭。拿掉約伯格就必須先通過雷恩這一關,他不在帝國內的時候無所謂,一旦他回來了,就意味著要麽和雷恩直接引發沖突,要麽就退回去,在帕爾斯女皇那裏失掉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