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站得高有時候未必看得遠,有一種很方便的東西,叫做望遠鏡

“我能自己走,放開我!”裏德爾掙紮著擺脫了劍師鐵箍一樣的虎口,在扈從的協助下站了起來,並且換上了整齊的戎裝。兩名扈從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慢慢的走向領主府。每走一步,裏德爾臉上的肌肉就會顫上一顫。他的戰靴也會從一些縫隙裏,擠出些許淡粉色的血液。

他的腳,的確受了傷。

在火場中最容易時候的是那些人?這個答案可能有很多種,誰都說不出哪一個對,哪一個錯,但是裏德爾用親身的體會告訴了他身邊的人,誰身上的金屬物件越多,誰也就越倒黴。

特別是離火源不遠的時候。

金屬傳到熱量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的物質,裏德爾腳上的燙傷,就是因為他穿了結實的戰靴。戰靴包裹著他的雙腳,又不斷被火苗舔舐,在他從火場一路飛奔順著原路返回的過程中,兩只戰靴的溫度已經熱的燙手,而被戰靴套住的雙腳,更是疼的鉆心。當他回西林城之後,就臥床不起。

兩只腳上幾乎都是水泡,小腿上也有不少。經過藥師的護理已經好了不少,但是下地什麽的,還是一種奢望。他心裏也很清楚,他不應該為這一次損失負責任,因為這不是他的錯。不管是他,還是換一個人來領導這一場戰鬥,最終的結果都差不多相同。如果非要說不同,那麽只有可能在戰損的數字上有所變化。

是的,他是怎麽認為的。

他嚴格的按照了十年前他還在指揮大規模戰鬥時的經驗,安排了這次進攻。急行軍兩天,士兵們早就疲憊不堪,不可能讓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攻城,那和送死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不需要敵人動手,攀爬城墻爬了一半的士兵們就有可能因為體力不支,抓不住繩梯或是梯子掉下來摔成重傷。

所以他依照自己的經驗,選擇了休整一天,等士兵們養足了精神之後,用精神飽滿,體力充沛的身體去戰鬥。

紮營的地方不可能離莫利亞太近,燃燒軍團還有八千的騎兵枕戈待旦,一旦對方利用騎兵的機動能力在半夜來襲營,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鑿穿甚至是擊潰!所以他選擇了離莫利亞還有幾裏地的地方,既能看得見莫利亞的大門,又保持了距離,留下了足夠的緩沖空間。

在紮營的選址上,他也依照自己十年前的經驗,選擇了在樹林裏紮營。樹林本身就是很好的防禦設施,即使對方的士兵繞過了官道從側面進攻,面對茂密的樹林,對方也無法形成擁有沖擊力的陣型,同樣給他和他的士兵們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這麽看來,這場失敗和他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完全不需要為這場失敗擔負任何的責任。

所以當他見到彼拉戈斯的時候,心裏是沒有半點羞愧的。

“無恥之徒!”彼拉戈斯看著理直氣壯還揚著頭的裏德爾,抓起手邊的墨水瓶就摔了過去。

翻滾著的墨水瓶將一半的墨水灑落在地上,但還有一半,灑在了裏德爾的臉上。裏德爾一臉莫名的茫然,緊接著臉上掛起了絲絲的憤怒。不錯,他的確是彼拉戈斯的家臣,但同樣他也是一個聲名卓著的將領,他可不是那些靠著吹捧諂媚獲得高位的狗腿子,他也有他的驕傲。

疼痛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將機體損傷傳遞給大腦了解情況的信號,接連不斷的信號。這種信號和噪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和噪音一樣會讓人煩躁。一個人如果一直處在煩躁中,那麽他的情緒、性格和脾氣,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改變。溫和的人也會變得蠻橫起來,有耐心的人,會變得急躁。

如果在平時,面對這樣苛責的對待,裏德爾會檢討自己,然後默默的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一直處在疼痛信號的汙染和困擾中,加上一些外因比如說自己騙自己都無法抹殺的愧疚,他對外界的承受能力,變得就有些低了。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墨水,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彼拉戈斯,挪開了目光望向別處。

彼拉戈斯愣了一下,騰地一下一股無名的火焰從腳底騰起,順著屁股溝爬到了脊椎上,然後直沖頭頂。他雙手一撐從座位上站起來,噔噔噔的幾步走下階梯,一腳踹在了裏德爾的肚子上。

裏德爾畢竟還是一名將領,面對大火他六級騎士的實力毫無用處,但是面對彼拉戈斯這個三級騎士,他就真的太強了。一腳踹過去裏德爾身形只是微微晃了晃,攙扶著他的兩名扈從連身形都沒有動過一下。反倒是彼拉戈斯,向後踉蹌的倒退了幾步。如果不是手下劍師扶住了他,說不定他真的要丟人現眼。

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中國,有一句話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說的就是一個人憤怒到了無法控制的時候,就要做些不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