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人啊還是不能太爆炸

巴托的腦子還在嗡嗡作響,他怎麽也想不到只是一天的功夫,肯特死了,普爾士失蹤了。如果他只是城中那些還在泥漿中摸爬滾打的小勢力,或許會笑出聲來。畢竟兩位騎在頭上的太歲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輪輪勢力的洗牌必不可少的到來,加上胡特和萊斯留下的地盤,將有數個全新的勢力冉冉升起,成為這座城市裏體面人物中的一份子。

但他高興不出來,固有的勢力範圍被打破,虎視眈眈的同伴,蠢蠢欲動的挑戰者,眼鏡都在盯著這一畝三分,甚至盯在他身上。而最讓他感覺到恐懼和害怕的,還要數這件事背後透著寒冷徹骨的東西。要說這件事和城主沒有關系,打死他他都不信。

臉色陰沉的就像此時的夜色,他鼻腔中擠出一聲重重的怒哼,“先回去再說,真特麽的。”

十幾個傭兵趕著兩輛馬車,離城門還有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時候,兩隊騎兵舉著火把迎了上來。巴托只是掃了一眼,心中有些煩亂,要是肯特還活著,這些人肯定不會這麽積極,也不敢這麽積極。他一瞬間腦子裏想過了很多東西,普爾士到哪去了,誰來接任警備隊長一職,是從警備隊中挑選還是直接由城主任命。

肯特死掉之後首都方面肯定是要來調查的,一個城市的守城軍軍官被狗咬死這種荒誕滑稽的事情誰都不會相信,他們來了之後會不會直接任命城防官,還是從首都那邊調任一人過來。這裏面有沒有插手的余地,有沒有動手腳的可能,都需要細細琢磨。

總之,又要花一筆錢了。

眼看著騎士們越來越近,巴托擡手讓車隊停下,他回頭望了一眼,再回頭的時候臉色猛的一變,那名雇傭他們運送貨物的商人不見了。不久之前他還坐在馬車邊上,現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厲聲問道:“雇主哪去了?”

一名新入團的傭兵解釋道:“雇主說要去方便,說這裏離城門不遠,不用等他,他拉好了就趕過去……”

巴托爆罵一聲,嗆的一聲拔出長劍,整個車隊頓時緊張起來。

這他媽的也是個局!

他一拽韁繩調轉馬頭,大聲喊道:“走,快走,東西不要了!”

這批負責押送物資的傭兵大多數都是城中混不下去的青壯,他們不願意辛辛苦苦的勞作只能換取一日三餐,想著也能有朝一日成為人上人,加入各方勢力就是唯一的出路。或許在其他城市的人看來這些年輕人已經無藥可救,就算忍饑挨餓也不能加入這些地下勢力為非作歹啊,但是在這裏,在奧爾特倫堡,成為某一個勢力的成員,反而是一個值得讓整個家庭都高興的事情。

家中有一個孩子走上了這條路,就意味著能避免街頭小混混們整天敲骨吸髓的勒索保護費,也能避免家中女性在外出時可能遇到的侮辱,每個月還有充足的薪水。在帝都,一個孩子成功的被帝國高等學院錄取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那麽在這裏,被那些大人物看上眼挑中成為了手下,就如同考上了高等學院。

這些年輕人們還處在一個懵懵懂懂的狀態中,他們下意識的也拔出長劍,聽從巴托的吩咐,調轉馬頭或是拔腿就跑。至於為什麽,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問。

黑夜之中,舉著火把的騎士們似乎並沒有加快速度的意思,反而舉著火把將兩輛馬車圍了起來。其中一人帶著隊長的袖標,指著第一輛馬車說道:“撬開!”

兩名士兵翻身下馬,舉起長劍砍碎鎖頭,用了扯了扯,將幾個箱子打開。裏面都是一些普通的貨物,像是日常生活需要的衣物和香料,還有幾個零零碎碎的金首飾。兩名城防軍將金首飾交給了小隊長,小隊長猶豫了一下,留下兩枚看著還算精致,鑲嵌了碎寶石的戒指揣進了懷裏,其余的都甩給了隊副,“回去換了錢,大家分掉。”

每個騎士都齜牙咧嘴的笑了起來,當然他們也很清楚,這不是隊長的作風,他現在這麽做無非就是想要拉攏他們這些手下,在隊長競爭城防官的時候支持他罷了。反正給誰幹活不是幹?先撈好處再說。

小隊長又指了指那些衣物、香料什麽的,“這些可能是贓物,拉回去嚴密看管起來。”其實這些東西拉回去之後最終還是要分掉的,如果這些貨的主人不願意面對巨額的虧損,可以拿出一部分金錢來贖回這些貨物再次發賣。雖然這麽做賺不到什麽錢還有可能要虧損一點,但總比一無所有的好。

這都是早已成為了慣例的潛規則,你遵從就來,不遵從就滾,奧爾特倫堡沒道理可講。

當小隊長指向第二輛馬車的時候,當兩個城防軍的小隊員和之前一樣斬斷鎖頭打開箱子的時候,所有人眼鏡都瞪得老大,幹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