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希望(第2/3頁)

“導師,你為什麽會加入審判庭呢?”潘尼皺了皺眉。

他不認為詹華士這樣性情的人會主動加入那樣陰暗的組織。

“復仇。”中年人淡淡地說了一個讓潘尼意外而又不意外的理由。

潘尼揚了揚眉,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確實沒有比這個理由更合理的了。

“我是個很愚鈍的人,當初進入學院的時候,可沒有你那樣的聰慧,如果不是這個理由支撐著我忍耐下去,我可能早就崩潰了。”詹華士徐徐地敘述著自己的往事:“我的家在塞爾東北面,你應該知道那裏的氣候是什麽樣子,塞爾各地都有零散的法師塔,裏面有固定的紅袍法師為引導起添加奧術力量,改變當地的天氣,如果不這樣做,那些地方的氣候會讓土地寸草不生,而我的父母都是農人。”

潘尼想象了一下,點了點頭,傾聽著中年人的故事。

“你要知道,會被分派去那種地方工作的紅袍法師都是些什麽樣的人。”詹華士攤了攤手:“如果不是害怕被鬥爭殃及的隱居者,就是在與其他紅袍鬥爭中失利,然後跑到這些偏僻地域避禍的人,很不幸,在我六歲的那一年,負責管理我們那裏的法師塔的紅袍就是這樣一個政鬥失利的避禍者,據我後來探聽到的消息,當時他的靠山全死光了,依靠一個利用者的庇護躲在那裏,他的法術天賦也一般,在塞爾基本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麽前途,所以……”

“所以呢?”潘尼聽得入神,催促著詢問道。

“酗酒,嗜睡,吸大麻,淩虐奴隸,甚至地位不如他的平民,反正地方偏遠,沒人管他,也沒人會管他。”詹華士面容平靜地說道:“所以那一年法師塔的運作十分怪異,到了秋天所有的農民都在對著幹涸的河田哭泣,奴隸們都饑荒餓死,平民們紛紛逃遁,我的父母和兄弟也在逃荒的過程中丟了命。”

潘尼默然無語,他可以想象當時詹華士心中的痛苦與仇恨。

這種仇恨如果不能報復,很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幸虧我當時好運氣,被一個流浪的紅袍法師撿了起來,他真是我的恩人,雖然對我很殘酷,但是沒有實質地傷害到我,也讓我懂得了怎麽樣在紅袍法師會中生存,可惜他的地位不高,沒法讓我取得我想要的力量。”詹華士嘆了口氣:“再後來,我知道想要在紅袍法師會裏面遇上這樣一個老師是多麽的艱難,可是在我畢業的那年,他在一次實驗事故中完蛋了,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他的實驗過程中做手腳,誰知道呢?我當時滿腦子裝著學更多的法術,攫取到更大的權力然後報仇,也沒多想,但是直到現在在我的心裏仍然是一個遺憾。”

“後來正如你知道的,我努力學習法術,唔,我很清楚我在這方面天賦有限,看,連你現在都趕上了我……”他看著潘尼,表情十分自豪:“我為你而驕傲。”

潘尼有些臉紅。

“所以我沒有讓自己松懈下來,費盡心思地鉆營,終於我搭上了當時的奧瑟亞,唔。”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幾絲好笑的神情:“你不知道,他當時是我們同齡的紅袍法師裏面最優秀的幾個之一,美麗而又強大,還有那平和的性格……嘿,嘉絲蒂瑞大人當然不會把她給我這個天賦平庸出身平常的窮小子……最後我娶了席琳,也就是她的姐妹。”

潘尼臉皮顫了兩下,終於知道詹華士和奧瑟亞那種非同一般的親密態度是哪裏來的了。

“三年之後我進入了審判庭,終於有了報仇的力量,你知道,如果用特務的手段,害死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無前途的紅袍法師是多麽的簡單,又過了一段時候……”

他說到這裏,神色忽然寂寥下來。

“然後呢?”

“然後……我找到了那個人……”詹華士神情有些掃興:“的墳墓。”

唯一的聽眾嘴角扯了兩下,大概可以想象出詹華士當時的心情。

這個橋段的狗血度確實十分之高,但是這種狗血橋段給予詹華士的精神創傷可想而知。

“唔,當時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混亂中回到德胡米,席琳剛剛病死,奧瑟亞有了丈夫,周圍所有的人都對我冷眼相待——或許以前一直都是,只是追求著復仇的我沒有注意過,但那種感覺從來沒有像那個時候那樣清晰過,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如果生活沒有了目標,沒有人在意你,你為什麽存活著?”中年人嘆息著:“幸虧我還有個女兒,她是我唯一存活的理由,盡管她對我冷眼相待,但我仍然偶爾在遠處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沒有比那樣的場面更讓我感到溫暖的了,我開始明白人活著是為了尋找幸福。”

中年人微笑著:“幸虧我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