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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現在可以和月之女神在一起,從銀杯裏喝蜂蜜酒。”她使起了性子,“整整八年,每個星期六晚上都堅持守在家裏,現在全毀了!”

她擡頭看看靈思風,皺起了眉頭。

巫師覺察到了什麽。也許是身後微弱的腳步聲,也許是她瞳孔裏反射出的動作——反正他從自己站著的地方閃開了。

什麽東西呼嘯著穿透了剛才他脖子所在的位置,剛好從雙花的禿頭上擦過。靈思風猛地轉過身,發現一個大個子德魯伊正舉起鐮刀,準備再來上一下子;逃跑的希望萬分渺茫,靈思風別無選擇,絕望地一腳踢了出去。

這一腳剛好落在對方的膝蓋骨上。德魯伊尖叫著松開武器,只聽肌肉撕裂的惡心聲響,他一頭向前栽倒在地。在他身後,長胡子的小個子男人從他身上拔出長劍,抓把雪擦了擦:“我的腰痛得要命。財寶由你們來擡。”

“財寶?”靈思風虛弱地問。

“所有的項鏈之類的。所有的金項圈。他們有很多。祭司嘛。”老頭傷感地說,“除了金子還是金子。這女孩她是誰?”

“她不讓我們救她。”靈思風說。女孩透過弄花的眼影挑釁地看著老頭子。

“管他的。”他一把扛起女孩兒,搖搖擺擺地晃著,尖叫著痛罵自己的關節炎,然後轟然倒地。

過了一會兒,他俯臥著吼道:“別光站著,你個蠢女人——扶我起來!”靈思風驚得目瞪口呆,她肯定也一樣,因為她竟然照辦了。

與此同時,靈思風還在盡力搶救雙花。觀光客額頭上有一處擦傷,並不深,可他卻昏迷不醒,臉上還凝固著一個有些憂心忡忡的微笑。他的呼吸很淺——而且古怪。

他變輕了,不是輕了一點半點,而是感覺不到任何重量,仿佛巫師抱著的不過是個影子。靈思風回想起關於德魯伊用毒的傳聞,據說它們非常古怪,十分可怕。當然,說這話的人通常也說什麽騙子的眼睛都離得近,什麽閃電絕不會兩次擊中同一條花邊,什麽如果上帝想要人類飛翔肯定會給他們張機票之類的話。可是,輕飄飄的雙花讓巫師感到很害怕,非常害怕。

他擡頭看著女孩。她已經把老頭搭在肩膀上,正朝靈思風抱歉地微微一笑。一個聲音從她背後的某個地方傳來:“東西都拿好了?趁他們還沒回來,咱們走吧。”

靈思風把雙花夾在一只胳膊下邊,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