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之手(第3/7頁)

“最好吊死在一起。”疤背西蒙建議,“他們把兩條龍放進城。”

“打開競技場,給他們武器。”斑貓提出,“我很樂意在全體彌林人的歡呼中結果他們。”

“我不會打開競技場。”賽爾彌堅決地說,“鮮血和吵鬧會引來魔龍。”

“也許三條龍都會來?”彌桑洛不肯放棄,“黑野獸來過一次,為何不能來第二次?這次也許會帶回女王。”

或者獨自返回。巴利斯坦爵士毫不懷疑,倘若卓耿返回彌林而丹妮莉絲沒在他背上,城市必將陷入血與火之中,在座的人將反目成仇。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也許只是個年輕女子,卻也是維系所有人的紐帶。

“等時機成熟,陛下自會回來。”巴利斯坦爵士說,“我們把一千只綿羊趕進達茲納克競技場,在格剌茲競技場放滿閹牛,黃金競技場中則全是西茨達拉·佐·洛拉克為競技搜集的野獸。”目前看來,兩條龍偏愛綿羊肉,餓了就去達茲納克競技場。巴利斯坦爵士迄今還沒聽說哪條龍吃人,不論城內還是城外。英雄哈格茲之後,龍口下唯一的受害者是一批愚蠢地阻止雷哥在哈紮卡金字塔築巢的奴隸主。“我還有要事相商。我已差綠聖女去淵凱軍營安排釋放人質,預計午前可帶回答復。”

“帶回一堆廢話。”鰥夫回答,“暴鴉團了解淵凱人,他們的舌頭像蠕蟲,說話似是而非。綠聖女會帶回蟲子的廢話,帶不回團長。”

“首相大人應該記得,賢主手裏還有小人們的英雄。”灰蟲子說,“以及馬王喬戈,女王的血盟衛。”

“他是她血之血,”多斯拉克人羅莫附和,“必須釋放他,這關乎卡拉薩的榮譽。”

“他會被釋放。”巴利斯坦爵士道,“請大家敬候佳音,等待綠聖女——”

圓顱大人斯卡拉茨一拳砸在桌上。“綠聖女將一事無成!我們坐在這兒空談,她卻跟淵凱人眉來眼去。你說,‘安排釋放人質?’‘什麽安排?怎樣安排?’”

“贖金,”巴利斯坦爵士解釋,“和人質等重的黃金。”

“賢主大人不要我們的黃金,爵士先生,”彌桑洛說,“他們比任何維斯特洛領主都有錢。”

“但他們的傭兵會垂涎三尺,人質算什麽?淵凱人拒絕的話,傭兵和雇主之間會產生嫌隙。”希望如此。這是彌桑黛獻的策,他自己絕對想不出。在君臨,賄賂都由小指頭安排,瓦裏斯大人負責分化離間,他自己的職責幹凈得多。盡管才十一歲,彌桑黛卻比桌邊一半的人聰明,且比他們都有遠見。“我指示綠聖女在淵凱軍指揮者齊集時才公布條件。”

“他們依舊會拒絕。”疤背西蒙認定,“他們會咬定要我們屠龍及復辟國王。”

“我向諸神祈禱你是錯的。”恐怕你是對的。

“你的諸神遠在他鄉,祖父爵士,”鰥夫道,“我不認為他們能聽到你的祈禱。等淵凱人把那老太婆送回來朝你臉上吐痰,你怎麽說?”

“血與火。”巴利斯坦·賽爾彌很輕、很輕地說。

接下來是漫長的冷場。壯漢貝沃斯突然拍起肚皮,“比洋蔥和肝臟還給力啊。”圓顱大人斯卡拉茨則透過狼眼盯著爵士,“你要打破西茨達拉國王的和平協議,老頭?”

“我要把它撕個粉碎。”曾幾何時,一位王子冠以他無畏的巴利斯坦之名,當年的某些情懷仍藏在心中。“我們在曾豎立鷹身女妖雕像的金字塔頂建了座烽火台,堆滿淋了油的幹柴,用東西掩蓋著以防雨水。必要時——我祈禱事情不會演變至此——以烽火為號,傾巢出動,突襲敵軍,每個人都要參與。從現在起,諸位需枕戈待旦,此次行動不成功、便成仁。”他舉手向侍從示意。“我備下幾份地圖,繪制了敵軍兵力部署,營地、包圍圈和投石機的所在。擊破奴隸主後,傭兵自會叛服。有什麽擔憂和疑問現在就提,會議結束後,大家必須團結一心,全力以赴!”

“那最好先送些吃喝,”疤背西蒙提出,“這肯定要花點兒時間。”

結果討論占用了整個上午和大半個下午。隊長和指揮官們就著地圖爭吵,活像為幾簍螃蟹鬧翻天的漁婦:該從哪裏進攻;怎樣分配有限的弓箭手;是用大象突擊淵凱人的防線,還是將其留作後備;誰能獲得前鋒的榮耀;騎兵部署在兩翼還是作為前鋒最好。

巴利斯坦爵士讓每個人暢所欲言。塔爾·塔科認為突破包圍圈後應趁勢直取淵凱,黃磚之城必定空虛,屆時淵凱人只能回師救援;斑貓提議向敵人挑戰,讓他們選一名戰士與他決鬥——壯漢貝沃斯贊成這主意,但堅持應由他來應戰,而非斑貓;惡鬼卡莫羅恩有一計,征用綁在斯卡紮丹河邊的船,將三百鬥技士悄悄運到淵凱大軍後方。大家都同意無垢者是本方王牌,但如何使用卻不能達成共識。鰥夫希望太監們如一記鐵拳直搗淵凱營地中心;彌桑洛認為無垢者應放在戰線兩翼,以挫敗敵人迂回的企圖;疤背西蒙設想把無汙者一分為三,各支援一個自由民軍團。他宣稱自由兄弟會的成員十分勇敢,也不缺鬥志,但大多沒打過仗,若在沒有無垢者支援的情況下面對經驗豐富的傭兵,恐怕會喪失紀律。至於灰蟲子,他只說無垢者會服從,不管命令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