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第2/6頁)

“塔斯,”詹姆復誦,“想起來了,狹海中一塊荒涼的巖礁……說來,夜臨城從屬於風息堡,你怎投到臨冬城的羅柏帳下去了呢?”

“我為凱特琳夫人效勞。她命我將你平安送到君臨城裏你弟弟提利昂那兒,而不是和你鬥嘴。你給我安靜一些。”

“哎喲,行行好,我受夠了安靜的滋味,小姐。”

“那就和克裏奧爵士說去,我與怪物之間無話可談。”

詹姆大叫大嚷:“怪物?在水下面?柳林裏?嘖嘖,可我沒帶劍呀!”

“我指的是那個褻瀆親姐、殺害國王,並將無辜兒童扔下高塔的男人。”

無辜?那壞小子在偷窺我們。詹姆只想和瑟曦好好獨處一個鐘頭。北地之行是場折磨:天天看到她,卻不能碰她,每晚都見酩酊大醉的勞勃跌跌撞撞地走向吱吱作響的大輪宮,爬到她床上。提利昂盡全力逗他,但那遠遠不夠。

“提到瑟曦時禮貌點,妞兒。”他警告她。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兒。”

“哈,還關心怪物怎麽稱呼你呀?”

“我叫布蕾妮。”她像獵狗一樣頑固地回答。

“布蕾妮小姐?”對方的不自在令詹姆好笑,“布蕾妮爵士?”他樂了。“不,我不那麽想。你可以用皮帶、織物把一頭母牛從頭到尾打扮好,還給她穿漂亮的絲衣當鎧甲,但那並不意味著可以騎她上戰場哪。”

“詹姆表哥,求求你,別這麽粗魯。”鬥篷下,克裏奧爵士穿了件罩袍,上繡佛雷家的雙塔和蘭尼斯特家的雄獅的四分紋章。“路還很長,我們不能總是爭吵不休。”

“想吵的時候我只用劍解決,老表,我和女士聊天呢。告訴我,妞兒,你們塔斯的女人長得都跟你一樣遜嗎?我真為那邊的男人遺憾,在海中央沉悶的巖石上居住,或許一輩子都不認得真正的女人。”

“塔斯是個美麗的島,”妞兒邊用力劃水邊咕噥,“藍寶石之島。給我安靜,怪物,否則我塞住你的嘴巴。”

“瞧,她才真夠粗魯,不是嗎,老表?”詹姆問克裏奧爵士。“我看她還有鋼筋鐵骨,事實上,沒人敢當面叫我怪物。”盡管在背後都那樣說,我毫不懷疑。

克裏奧爵士不安地咳嗽兩聲。“布蕾妮小姐無疑聽了很多關於凱巖城的流言。史塔克家不能在戰場上打敗你,爵士,所以散播惡語放冷箭。”

他們在戰場上打敗過我,你這沒下巴的笨蛋。詹姆會意地笑了,人們可以從這樣的虛偽笑容中解讀出不同的含義。表弟克裏奧爵士是真正吞下了那些狗屎,還是在竭力討取歡心?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誠實的笨蛋還是無恥的馬屁精?

克裏奧爵士笑著續道,“有人竟相信禦林鐵衛會出手傷害孩子,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榮譽的含義。”

馬屁精。說真的,他後悔將布蘭登·史塔克扔出窗戶。那孩子奄奄一息時,瑟曦向詹姆沒完沒了地抱怨。“他才七歲,詹姆,”她痛斥他,“就算明白看到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嚇嚇他,讓他閉嘴。”

“我不知道你想——”

“你從不用腦子。如果那孩子醒來告訴他父親——”

“如果!如果!如果!”他拉她坐到膝蓋上,“如果他醒了我們就說他在發夢,在騙人,倘若情況不妙,我宰了艾德·史塔克便是。”

“宰了艾德·史塔克?你有沒想過勞勃會怎樣?”

“勞勃想怎樣就怎樣,我又不怕他,連他一起殺,歌手說不定會寫首名叫《瑟曦的陰道之戰》的歌呢。”

“噢!滾開,詹姆!”她暴跳如雷,掙紮著想站起來。

他反而吻了她。起初她試圖反抗,接著便將嘴巴順從地張開。他記得她舌尖美酒和丁香的味道。她顫抖著。他扯開她的裙服,撕裂絲綢,露出乳房,再沒人去管史塔克家的孩子……

事後瑟曦還惦記著那小孩,然後雇了凱特琳夫人說的那個人去保證他一睡不醒?不,想讓他死,她一定會叫我去,至少不會雇如此拙劣的殺手。

下遊,初升太陽的光芒照耀在清風吹拂的河面上。南岸都是豐潤的紅土,如道路般平整。條條小溪匯入大河,被浸沒的腐敗枝幹靠在岸邊。北岸是一片荒野,聳立的山崖足有二十尺高,上面長滿樺樹、櫟樹和栗樹。詹姆發現前方高地上有座瞭望塔,正隨船槳的劃動而變高變大。但在到達之前,他就明白那兒已經荒廢,塔身歷經風吹日曬的石頭上爬滿了玫瑰花。

風向改變時,克裏奧爵士幫那肥妞兒升起帆。這是塊紅藍條紋的硬三角布,徒利家的色彩,若遇上蘭尼斯特家的部隊肯定招惹麻煩,但這是他們僅有的帆。布蕾妮掌舵。詹姆扔出下風板,移動時鐵鐐嗒嗒作響。之後,行船速度快多了,風向和潮流都順著他們。“你何不把我交給我父親?大家樂得節省路程。”他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