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第3/4頁)

“你是我父親的人。”

“他手下最棒的人,從來都是。”

驕傲,席恩想,他很驕傲,我必須利用這點,他的驕傲是成敗的關鍵。“不錯,在鐵群島,論起使劍揮矛,無人及得上你那純熟的技藝。”

“你離開得太久,小子。你走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但我在年復一年為巴隆大王效命的生涯中逐漸衰老啦。歌手們都說,如今的強者是阿德利克,他們叫他‘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那家夥是個巨人,效力於老威克島的卓鼓頭領。黑羅倫和‘少女’科爾也只比他稍遜半籌。”

“這阿德利克或許是個好戰士,但人們決不會像畏懼你一般懼怕他。”

“啊,說得沒錯。”達格摩道。他握角杯的指頭上戴滿沉重的戒指,金銀青銅樣樣俱全,鑲嵌著藍寶石、紅寶石和龍晶。每一枚都付鐵錢而來,席恩知道。

“如果我手下有您這樣的人才,我決不浪費他去幹這些燒啊搶的小兒科的工作。這種事怎能讓巴隆大王手下最棒的人去……”

達格摩哈哈大笑,扭曲的嘴唇翻出焦黃的牙齒。“也不該給他親兒子做?”他嘲罵道,“我太了解你了,席恩。我親眼看著你學會走路,親手教會你搭箭彎弓。的確是很浪費,我也為你惋惜啊。”

“按照權利,我姐姐的任務本該給我。”他承認,同時不安地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幾分暴躁。

“你想太多了,小子,這一切只是因為你父親大人還不太了解你。自打你的哥哥們盡數逝去,而你被群狼擄走,你姐姐便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他不得不學著依靠她,而她也從未讓他失望。”

“我也沒有!史塔克家知道我的價值。我是黑魚布蘭登麾下的精銳斥候之一,在囈語森林我沖鋒在最前線,差這麽一點便要和弑君者正面交手。”席恩用手比畫出兩尺的距離,“然而戴林恩·霍伍德沖到我們之間,隨後成了刀下鬼。”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達格摩問,“正是我把你這輩子第一把劍交到你手中。我知道你不是懦夫。”

“我父親也知道?”

頭發灰白的老戰士面露苦色,活像咬到什麽難受的食物。“這只是……席恩,那個少狼主是你的朋友,史塔克家把你留了十年。”

“我不是史塔克。”艾德公爵凝視著他,“我是葛雷喬伊,我想成為父親的傳人。如果我不幹出幾番大事業,證明給別人看看,又怎麽做得到呢?”

“你還年輕,戰爭的機會多的是,滿可以立下很多功業。然而這次,我們的任務只是搶掠磐石海岸啊。”

“這任務讓伊倫叔叔負責就好。除了豪飲和海婊子,我把剩下的六條船都撥給他。他可以為著他那神靈的欲望隨意燒殺淹溺。”

“但任務是交給你的,不是給濕發伊倫。”

“達到搶掠騷擾的目的就行,誰執行有什麽區別?牧師想不到我打算的事,更辦不了我想請您辦的事。我有一個任務,只有裂顎達格摩這樣的人方能完成。”

達格摩舉起角杯,深吸一口。“告訴我。”

他被打動了,席恩心想,他和我一樣對這強盜的勾當沒興趣。“如果說我姐姐能拿下一座城堡,那麽我也能。”

“阿莎的人手是我們的四五倍。”

席恩狡黠地笑道:“而我們有四倍於她的機智,五倍於她的勇氣。”

“你父親——”

“——會感謝我,當我把一整個王國拱手獻上時。我所計劃的行動將讓歌手們傳唱千年。”

他料到這句話會讓達格摩躊躇。一個歌手曾寫過一首關於他粉碎的下巴和斧頭的歌,老人很愛聽。每當喝得酩酊大醉,他便呼喝著高唱古代掠奪者們的歌謠——那些喧吵激烈,歌頌逝去的英雄和蠻荒的勇武的曲謠。他的頭發或許已白,牙齒或許松動,但對榮耀的欲念卻絲毫未減。

“我在你的計劃中將扮演什麽角色,小子?”在漫長的沉默之後,裂顎達格摩開口。席恩明白自己贏了。

“要讓敵人心中充滿恐懼,唯有你的名諱方能辦到。你將率領大部人馬攻向托倫方城。赫曼·陶哈把手下精銳都帶去了南方,而本福德和那些人的兒子也死在了這裏。城堡應由本福德的叔叔蘭巴德據守,但估計他身邊只剩一支小小的衛隊。”如果我能審問本福德,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了。“一路不用隱藏行蹤。喜歡唱什麽戰歌就唱。我希望他們早早關門據守。”

“這托倫方城堅固麽?”

“非常堅固。城墻乃是石砌,三十尺高,四角各有一座方塔,中央還有一座方形碉堡。”

“石墻不能用火燒,我們怎麽打?哪怕是對付一座最簡陋的城堡,我們的人手也不夠。”

“你只管在城外紮營就好,並著手修建投石機和攻城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