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8章 查漏補缺

……

“你覺得他會答應嗎？”培羅告退後，夜鶯在耳邊問道。

“我不知道，而且光他答應了用處不大，還得說服赫爾蒙伯爵才行，”羅蘭喝了口熱茶，“如果他仍打算做一名封地貴族，那也只能說聲遺憾了。”

“你舍不得，對吧？”她戲謔道。

“當然舍不得，”羅蘭撇撇嘴，“在貴族裏他既不迂腐，又懂得把握機會，還對經營商貿十分在行，只要在長歌要塞鍛煉個一年半載，絕對是個能獨掌一地的優秀官員。”

“如果他說服了赫爾蒙伯爵，你真打算把王都交給他管理？”

“如果我統一了灰堡，王都自然得換個地方……而且離西境太遠的城市，最好都由西境派出去的人進行管理，所以我開出的條件並不是空談。”羅蘭在談話最後向培羅透露，今後自己不會再分封任何一個貴族，而且整合灰堡後，王國全境都將按照新城的模式，共同施行一種律法，一種政策，所有權力歸於中央。如果他決定留下來，長歌要塞遠不是他參政的終點，掌管大城市，或者成為中央行政廳的首席官僚，都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至於能做到哪一步，還得看他自己的能力。

羅蘭希望對方能夠領悟這番話裏所包含的期待。

“好吧，反正我是弄不懂這些，”夜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新女巫很快就要來了，您還是暫時離開一會兒比較好。”

“你一個人詢問？”

“我會把溫蒂叫過來，”身側傳來的聲音輕笑道，“她比我更擅長這些。”

女巫聯盟出於安全考慮（主要是來自書卷的提議），在接受外來女巫時，都得先由夜鶯確認對方身份。由於迷霧狀態下識別謊言必須要取下神罰之石，所以羅蘭不得在場，以免對方突然發難，造成意外。

書卷甚至編出了十個用於識別身份的通用問題，例如「你從哪來」，「你的真正名字」，「是否認識王子」，「是否對王子抱有敵意」等等，考慮到夜鶯只能判斷自身認定的真偽，而無法看穿確信無疑的謊言，所以這些問題從各個方面進行探詢，幾乎不留死角。就算能蒙混過一兩個，也不可能回答得面面俱到。

羅蘭本人對此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考慮到女巫們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只好隨她們去了。

……

離開會客廳，他回到辦公室，立刻叫來了市政廳總管巴羅夫。

培羅在長歌要塞發現新女巫的匯報讓他察覺到了自己的疏忽之處，雖然自己將娜娜瓦送上授勛台，正式宣示了女巫在小鎮的存在，但始終沒有一條政令直接說明女巫們的待遇和地位。所以邊陲鎮也有可能出現要塞這樣的情況——知道自己覺醒為女巫後，依然選擇隱藏身份，而不是主動站出來。

巴羅夫剛一進門，羅蘭便吩咐道，“我要發布一條長期招募公告，內容就按這張草稿紙上寫的來。”

他接過草擬文件，快速看了一遍，“您……要以每月一金龍的薪酬招募女巫？”

“沒錯，”羅蘭點頭道，“這也是女巫聯盟的標準薪酬。”一金龍的月薪在這個時代絕對是頂薪職位，小鎮的薪酬水平普遍高於其他城市，起薪最高的制酸廠工人已攀升至二十枚銀狼，而女巫則是五倍於此。這份招募不僅說明了女巫的待遇，也等於肯定了她們的地位。

“您既然想獲得更多女巫，為何不發動人民尋找她們？”巴羅夫問，“就像之前您讓領民檢舉間諜一樣，他們才是最敏銳的眼睛。”

現在就連總管大人也學會「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這一招了，王子忍住心底的笑意，擺擺手道，“然後我再發獎金給他們？那不是跟教會的做法如出一轍嗎？”

“可……您這麽做是為了招攬女巫，而不是絞死她們。”

“話雖然是如此，不過被民眾揭發的女巫可能會認為我在強迫她們，要知道本地今年的新生女巫並沒有經歷過受人迫害的遭遇，和外面女巫的情況不能相提並論，”羅蘭不置可否道，“我希望她們能自願站出來，為邊陲鎮貢獻自己的力量。”

除了女巫的個人意願外，他更擔心的是，如果政令宣稱發現女巫者有獎，以及生出女巫能獲得獎勵，很可能會引起一輪新的“檢舉”，或者把生育女巫當成一樁“生意”。辛勤勞作不如生一個女巫，在短期時間內雖能大幅扭轉女巫的地位，但長遠來看，這項政策會對邊陲鎮宣傳的「勤勞致富」口號造成不利影響。所以單純只針對女巫的招募，可以有效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巴羅夫剛行禮退下，溫蒂緊跟著走了進來，將詢問的結果遞到桌前，“殿下，已經確認過身份了，和金銀花長子說的基本一致，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