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體育館後面的故事（第2/4頁）

“我從來沒有聽過，”姬爾說，“不過，也許我會信的。”

“你相信我麽？如果我告訴你暑假時我曾經離開我們這個世界到外面的世界去？你信麽？”

“可是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算啦！別管這個世界那個世界啦，我是說，暑假的時候我去過一個神奇的地方，那裏的動物們會說話，到處都是魔法還有龍…… 嗯……就跟童話裏的寫的一樣。”尤斯塔斯說這些的時候感覺還有點不好意思，居然臉都紅了。

“那你是怎麽到那裏去的？”姬爾看他有點不好意思，自己也開始不自在了。

“只有靠魔法才能去，”尤斯塔斯壓低了聲音，他貼著姬爾的耳朵就像在說悄悄話，“是我兩個表兄妹帶我去的，他們以前去過。”

看到尤斯塔斯這麽神秘又嚴肅，姬爾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不過她馬上又開始懷疑，生氣地說（看她那個樣子，就好像一只發怒的母老虎一樣）：“要是我發現你戲弄我，那我永遠也不理你了，永遠！ 永遠！永遠！”

“我沒有，”尤斯塔斯發誓說，“我發誓我沒騙你，用我所擁有的一切發誓！”（在我念書那會，人們都說“我對《聖經》發誓”， 不過在尤斯塔斯他們學校裏沒有人念《聖經》，所以尤斯塔斯才冒出這麽一句“我用我所擁有的一切發誓”。）

“那好吧，”姬爾說，“就信你這一回。”

“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他們兩個人都有點激動。可是完了之後，姬爾看到天空依然陰沉，聽到那沉悶單調的滴水聲，不由得又想到學校裏那些煩人的事。十三個禮拜是一個學期，現在還有十一個禮拜才能放假。她說：“就算真有那麽個地方，又有什麽用？我們現在在這個破地方，不在那兒， 而且又去不了，不是嗎？”

“我最近一直都在琢磨，”尤斯塔斯說，“上次從那裏回來的時候， 我聽說佩文思家的孩子們，就是我那兩個表兄以後都不能去那裏了， 因為已經是第三次了。可是他們沒提到我不能去，我想如果我也不能再去了，他們肯定會說出來的。這麽說，也許我們，我們……”

“你的意思是說要想辦法再去一次？”

尤斯塔斯贊同地點了點頭。

“也許我們可以在地上畫個圈，寫一些奇怪的字符，然後站在裏面，或許還要念幾句咒語什麽的，是嗎？”

“嗯，”尤斯塔斯想了想，說，“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這樣吧， 不過我從來沒試驗過。不過我倒覺得畫圈啊、咒語啊什麽的未必有用。我想他不喜歡這些，因為這就像我們能命令他一樣。我應該問問他到底應該怎麽做。”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啊？”

“那兒的人，叫他阿斯蘭。”尤斯塔斯說。

“名字真古怪！”

“他人更古怪，”尤斯塔斯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們不如問問看好了。你跟我一起這樣肩並肩，然後向前伸出手臂，像這樣，掌心向下……就像人們在拉曼杜的小島上那樣……”

“什麽島？”

“我回頭再給你說。他也許希望我們面朝東，哪邊是東？”

“我不知道。”姬爾說。

“女生都這樣，不分東南西北。”尤斯塔斯說。

“你不是也一樣？”姬爾有點生氣。

“不，我能分清。只要你別打擾到我就行。我知道了，那邊是東， 咱們得面朝月桂。然後，你跟著我念咒語好嗎？”

“什麽咒語？”姬爾問。

“就是我念的那些，”尤斯塔斯回到道，“現在開始……”

接著他念道：“阿斯蘭，阿斯蘭，阿斯蘭！”

“阿斯蘭，阿斯蘭，阿斯蘭！”姬爾重復道。

“請讓我們進入……”

這時，體育館前面傳來一陣呼喊聲：“姬爾·姬爾？沒錯，我知道她在哪兒。她肯定在這後面哭鼻子呢。我去把她揪出來如何？”

姬爾和尤斯塔斯互相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就沖到了月桂樹下， 爬上那長滿灌木的陡坡。姬爾和尤斯塔斯的攀爬速度完全可以打個高分。看來在學校裏，他們並沒有學會多少法語、英語和算數，倒是學了一身快速脫身的本領。

差不多過了一分鐘，他們停下來聽聽周圍的聲音，發現那些人竟然追了上來。

他們只好加快速度往上爬，“要是門開著就好了！”尤斯塔斯一邊爬一邊說，姬爾一邊爬一邊點頭。斜坡的盡頭有一道很高的石墻， 有一扇門通到外面，如果門開著，就能跑到外面去。可惜那扇門從來不開。也許有人把門打開過，不過你只要動動腦子，就知道不太可能。不過，只要他們見過一次門被打開，肯定就會來試著打開這扇門。如果運氣好的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這裏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