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忠奸人(第2/4頁)

陳泰東擡眼笑道:“是呀,人不是也一樣嗎,都是從東到西,又從南到北,就好像咱們倆,幾十年前認識,交過手,表面上還惺惺相惜,緊接著呢,又分開了,想不到幾十年後又重新相遇,而且是在監獄裏。”

“糾正你一下。”盛豐也蹲了下來,“這裏不是監獄,是看守所,咱們還沒有上法庭,是未決犯。”

陳泰東看著盛豐道:“我也糾正你一下,不是咱們,而是你,只有你,我不是未決犯,我是一個即將刑滿釋放出獄,只要立功,就可以恢復自由身的人。”

樓上哨樓內,傅茗偉、吳志南與一名手持步槍的武警站在一起,傅茗偉用望遠鏡看著陳泰東和盛豐兩人,單耳戴著對講機的耳機,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吳志南在一側問:“怎麽樣?”

傅茗偉沒有回答吳志南的問題,只是低聲問那名武警:“戰友,如果出事,你有沒有把握擊傷他們?”

武警將槍架在窗台上,瞄準了一下道:“差不多50米的距離,擊傷的話,最佳選擇是用橡皮子彈,但是這個距離,橡皮子彈飛出去會改變方向,準頭不行,用實彈的話……傅隊長,你是在給我開玩笑吧?有必要嗎?”

傅茗偉微微搖頭:“是沒必要,但再沒有必要的時候,都要想到必要的手段。”

武警下意識看了一眼吳志南,吳志南挑了下眉毛,示意傅茗偉就是這種謹慎的人,畢竟這段時間他也吃了不少虧。

下方的操場中,盛豐對陳泰東的一番說辭和暗語有些厭煩了,他決定保持沉默。

陳泰東見盛豐盤腿坐在了地上,幹脆上前用手在其眼前晃了晃,打趣道:“練功呢這是?這幾天氣溫回升了,但在這地兒練功,搞不好會腦溢血的。”

盛豐冷笑道:“陳泰東,你有話就明說。”

陳泰東歪著腦袋看著他:“盛豐,1988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盛豐睜眼看著陳泰東:“你想說什麽?”

“你失憶了?那我幫你回憶回憶……”陳泰東仰頭看著天空,“那年,你找上我,說得到了消息,說有一群老外要去湘西尋找甲厝殿,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不過,在此基礎上,你還告訴我,你得到了一張當年刑仁舉留下來的圖,圖上指明了他藏在甲厝殿中關於奇門的線索,這一招雙管齊下,讓我就算有所懷疑,也不得不去。”

盛豐裝作聽不懂,只是看著陳泰東。

陳泰東低下頭來,恢復平日內的姿勢:“其實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但是你也清楚,我不得不去,首先,我見不得老外偷咱們中國人的東西,其次,我是個逐貨師,只要是逐貨師,就知道刑仁舉,知道奇門,也不可能對奇門的線索視而不見,視若無睹,所以,我直接走進了你的圈套之中。”

陳泰東說到這,下意識朝著周圍看了一眼,目光掠過遠處的哨樓時,停頓了半秒,又立即移開。

此事,在哨樓內的傅茗偉完全呆住了,因為陳泰東的那番話,他完全聽不懂,什麽甲厝殿,什麽奇門,還有逐貨師,以及一個叫刑仁舉的人,這些都是什麽意思?

傅茗偉表情的突然變化,也讓吳志南意識到了什麽,但他沒問,只是站在一側,也示意旁邊的武警不要發出任何聲響,因為此時的傅茗偉正在飛快地思考著,容不得任何打擾。

陳泰東說完那番話停頓了許久,直勾勾地看著盛豐,見盛豐沒說話,又道:“還是記不起來?行吧,那我就再說詳細點……那幾個老外的名字我都記得,一個叫麥爾斯,表面身份是個律師,還有一個叫肯特,是個醫生,確切的說是個美國某個大學的醫學研究生,還有一個叫鮑爾,是個退役美軍。這個雜種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就是他,在懸崖上在繩索鎖扣上做了手腳,摔死了那三個公安!”

“摔死了那三個公安”這句話傳到傅茗偉耳中,他渾身一震,終於明白了陳泰東為什麽要說自己害死過警察。

下方的陳泰東又道:“那些老外害死公安的時候,我就知道,這群人的確和你當時所說一樣,是有備而來,而且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麽。這件事唯一好的是,與政治無關,只是美國一家公司的私下行為。後來的事情發展得估計與你預料中差不多,該死的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回來了。當時我回來之後,我知道,你很想從我這裏得到關於甲厝殿的消息,而當你得到消息之後,你就會向公安部門檢舉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到時候我就麻煩大了。”

盛豐也不看陳泰東,只是保持著沉默。

陳泰東笑道:“我故意對外宣稱我在甲厝殿的一系列經歷,讓該知道的人知道,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你自然也會知道。我也很清楚,當時的你對奇門的線索並不關心,只是想得到甲厝殿的路線,而我不管再怎麽躲,那都是明刀易擋,暗箭難防,所以,我只能設計把自己弄進監獄當中去,畢竟,在那種時候,監獄裏比監獄外安全上百倍,而監獄裏面的人比監獄外的人單純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