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線(第2/4頁)

刑術閉眼想著:“關鍵的問題是,兇手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總不可能他們有人一直盯著齊八爺,或者竊聽齊八爺的電話吧?”

閻剛皺眉直視前方:“對呀,這是個最大的疑問。”

刑術起身:“我大概知道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去醫院找齊八爺。”

接下來的一天中,刑術和閻剛故意分開,因為他們知道,傅茗偉肯定會叫人盯著他們,一起行動,反而目標更大。所以,刑術去調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閻剛則繼續調查電話號碼和其他相關的情況。

第三天,當他們知道齊八爺已經可以說話、進食之後,他們等待著警察錄完了口供,這才徑直去了醫院。

走進齊八爺病房的那一刻,刑術看到走廊盡頭站在窗口的那個男子,他只是掃了一眼,又對閻剛遞了個眼色。閻剛也看出那人是警察,肯定是留下來暗中監視有什麽人去找齊八爺的。

但是他們進房間之後,那人並沒有跟來,依然站在原地沒動。

幾乎完全禿頂、瘦得像是猴子一樣,卻留著可笑的八字須山羊胡的齊八爺正坐在床上,艱難地吃著護理工給他喂的肉丸子,因為傷在胸口與肩頭之間,所以他每吃一口,脖子一伸長就“哎喲”地叫痛,但見刑術和閻剛進來,他立即就讓護理工出去了。

刑術坐下,閻剛靠在門口的墻壁上看著。

齊八爺往外面看了一眼,愁眉苦臉地道:“我這次損失不小呀!”

刑術平靜地點頭:“那幅字畫你鑒定值多少錢?”

齊八爺低聲咬牙切齒道:“我都聯系好了,在上海的拍賣行底價就是二十五萬,如果在明年春季的春拍會上,最後成交價可能達到八十萬!”

刑術道:“聽起來是損失不小,但是您有損失嗎?”

齊八爺盯著刑術:“你這話什麽意思呀?站著說話不腰疼!”

刑術揉著鼻梁道:“演得太爛了。”

“啊?”齊八爺疑惑地看著刑術。

刑術放下手道:“你演得太爛了,你應該去學學表演,提高提高自己的演技,虧你還天天看電視劇呢,你看的那都是動畫片吧?”

“欸,刑術,你這話什麽意思呀?我聽著怎麽就這麽刺耳呀?”齊八爺說著又輕輕捂著傷口“哎喲”了一下,“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氣我?不就是因為上次那幅字畫的事兒嗎?是,是我走了眼,才帶到你那兒去的,但實際上我也是為了能讓大家雙贏發財,我都說過對不起了,也賠禮了,你還想怎麽著?”

刑術扭頭指著門口:“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一坐下,你就說自己損失重,是,你這人的確看重那些東西,但是我認識你這麽久以來,知道你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上次張大文不小心將你一幅擺在那兒當門面的贗品給弄了點茶水,你就訛了他五千塊錢,那幅字畫撐死值三百,我還說高了,所以,你被人刺了一刀,你會善罷甘休?而且你應該會更加奇怪,這個人為什麽會襲擊你?而且怎麽會就那麽巧,在那天晚上就跟上你了,綜上所述,按道理,你會懷疑我,因為事前只有我打過電話,警察都懷疑我了,你沒有懷疑?這不是扯淡嗎?”

齊八爺半眯著眼睛看著刑術:“刑術,你今兒是來者不善呀!”

刑術嘆氣:“演,繼續演,你說你,一個從祖國最北邊漠河來的人,一天到晚學一口北京話,沒事就說自己祖籍北京,可勁兒地演、裝,有意思嗎?你還不如說自己是藍田人、周口店人,老家在四川三星堆,成長於臥龍保護區,和熊貓一起啃著竹子長大的。”

齊八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閻剛,再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刑術指著齊八爺的傷口道:“八爺,那晚發生的事情,不要說警察了,就是把詳細情況放到網上去,都不用給那些網友看現場照片,就能分析出來刺在你身上的這一刀,是你自己幹的。”

齊八爺臉色微變,依然道:“你別胡說八道啊!我警告你,我就覺得刺我一刀的人,不是你,就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有那幅字畫,所以,一直在暗中覬覦,終於按捺不住了,於是動手了。”

刑術擡手示意齊八爺不要再辯解了:“八爺,警察的技術很先進,現在的科學技術也很先進,可以從兇器、兇器刺入的角度、血濺出來的位置等判斷出當時的情況,要調查出來是你自己刺的,不是件難事,警察估計已經知道了,他們沒挑明,是因為還有下文,你別以為捅自己一刀就沒事了。”

齊八爺不語,只是看著刑術。

刑術繼續道:“那幅字畫我查過了,這種算是寶,市面上很少,明面查不到,我只能去黑市查,稍微用點辦法,讓人還我人情就能查出來。這幅字原本就是你的,是你六年前去山東淄博的時候,無意中在一個地攤上看見的,你花了很少的錢買了下來,原本你想上黑市去賣的,不過當時的字畫市場並不景氣,於是你留了下來,只有黑市上那幾個人知道這幅字畫的事情。我說這麽清楚了,你是不是可以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