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第2/4頁)

面包將牌子舉起,直接豎在被告席的面前。萊昂納多看著這塊牌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的感覺……

“小姐,我……謝謝您的好意。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您為我做過失殺人的辯護,可以嗎?”

面包擡起頭,臉上浮現出錯愕的表情。

“事實上……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垂手站立。雖然說我的確是背對著那個士兵站著,但事實上……我卻是握著匕首,夾在腋下,這樣雙臂環抱著的樣子……看著的。”

萊昂納多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繼續道:“所以,大概是我這樣握著匕首的時候,因為人群擁堵的關系,那個士兵撞了上來,就這樣,十分不巧的……死了吧……”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那個花癡男人看到萊昂納多拔匕首的真相。在感受到身後的重量之後,他肯定是先拔出匕首,然後轉過身來看的。但是……

《那你的刀上有刀鞘,這樣怎麽可能殺死人?》

“事實上……我的刀鞘,在那場混亂中不見了……”

萊昂納多低下頭,沮喪地說道:“因為後面出了事,所以在我接過刀鞘的時候,人群一沖,不知是誰將我手上的刀鞘給沖掉了。為了防止刀子傷人,我只能將其夾在腋下,固定住。當時天還挺冷的,所以我穿了很多衣服,我想,這麽多的衣服應該可以暫時當做刀鞘來緩沖吧。可沒想到……”

這個人低下頭,臉上浮現出來的除了沮喪,就只有絕望。

面包擡起頭,望著天空。那雙翡翠色的瞳孔此刻卻是出奇的冷靜,淡漠,沒有絲毫焦急的色彩。

片刻之後,這個女孩轉過身,看著旁邊的證人席上的那個正在用小剪刀修理自己指甲的花癡男人。

被沖掉的刀鞘,寒冷的冬季,突然驚慌起來流產的駱駝……

《原來如此,那麽,你身為鑰匙組織成員的這件事,是誰抖落出來的?》

萊昂納多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倒也不是誰抖落出來的。在進入那個商人團體之前,他們問我是什麽身份。我也就照實回答說我是一個逃難的旅人。當我說出我逃難的地點的時候,有人說那裏剛好是被獸人部落圍剿的鑰匙部落呢,我是不是鑰匙成員?我說是。然後,就被他們接納了。”

面包捏著下巴,翡翠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萊昂納多,似乎……是想要從他的那雙眼睛裏看出些什麽。

從這一刻起,面包臉上的玩笑精神似乎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接近寒冰一般的冷漠。萊昂納多被她瞪得有些渾身發寒,他縮起脖子,癱在座位上,似乎有些恐懼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

良久……良久……

面包,終於呼出一口氣。

她再一次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隨後轉過頭,望著那邊對著鏡子塗口紅的吉裏斯,再次轉向法官席,舉起牌子——

《法官大人,我希望,現在能夠更改我的主張。我的當事人的確殺了人。但是,他卻是因為過失而殺人。希望,法庭能夠念在他的過失這一點上,饒了這個人一條性命。》

嘩……!

在面包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法庭全都喧嘩了起來!

那個醒轉的法官還愣著,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但那邊的檢察官卻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上,終於掛上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這……這是怎麽回事?”

《誠如剛才所說的,我的當事人是由於種種意外的情況下,而導致犯了這樣的一件罪不可恕的差錯。不管怎麽說,他奪走了一條人命這個事實都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希望能夠讓他用他剩下來的生命來贖罪,為被害者的家屬做出自己的貢獻。》

法官清理了一下頭上的汙泥,看了看在那邊坐著的那個萊昂納多,他想了想後,扭頭說道:“對了,被害者的那個士兵,叫維克多的那孩子。他有親人嗎?”

檢察官拿起自己手頭的資料,義正言辭地說道——

“很遺憾,法官大人。那個年輕人是一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登記在冊的情況。不過,這在如今這個戰爭年代並不怎麽稀奇。在去年的十一月他參軍入伍,宣誓為了國家的光榮而戰。可沒想到只不過短短的一個月,連聖夜祭都沒有過,就慘遭殺害。”

萊昂納多聽了這樣的一句話後,雙眼一紅,鼻子一酸。他低下頭,眼淚開始無止境的流了下來。

看著這樣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在那裏抽搐,哭泣。四周原本一心想要看死刑的人,現在,也是不由的閉上嘴,互相小聲的交談起來……

“嗯。看起來,案件已經水落石出了呢。那麽現在,我們應該可以給予被告人一個公正的判決了。辯護人,你沒有意見吧?”

法官舉起自己手中的木槌,生怕自己在敲下去之前,又是一團泥巴扔上來。不過這一次,面包卻是雙手互相抱著,面色冰冷,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