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謝

白癡看看小面包，再看看面前的藍瑟那雙殷切的目光。片刻之後，他終於點了點頭。

藍瑟大喜過望，他一肩扛起自己的同伴，同時伸手拉過旁邊一早就準備好的擔架，和白癡一起，將那名遇難者放在擔架上。兩人一前一後，迅速的朝鋼鐵城中央的那座廢墟教堂跑去。小面包和胡桃，杏一起，跟在後面。

越是靠近城市中央的教堂區，原本顯得空曠的地方慢慢就充滿了災民。許多人都住在簡易的帳篷裏，在夜色下，哀怨與痛哭聲此起彼伏，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神父打扮和修女打扮的人不停的在人群中走來走去，提供醫療和食物服務。

在藍瑟奔跑的過程中，許多看到他過來的神父和修女紛紛避開，眼中流露出憧憬和依賴的神情。更有一些神職人員湧了上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醫療服務！還有空余的床位嗎？這個孩子經過截肢和大失血，體力十分的虛弱！”

“是，克裏塞維奇神父。快點！找一張空余的床位出來！”

神職人員在前面開路，讓白癡和藍瑟擡著傷者直接進入那座殘破的大教堂。和其他的建築比起來，這裏顯然堅固的太多。雖然也遭遇了極大地破壞，但許多地方都還算是堅固。

藍瑟和白癡將傷者擡上被布置成手術台的獻禮桌，立刻就有一些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走了過來。在這其中，一個外貌大約二十四五，有著一頭棕色波浪長發的女子走在最前面。她的手中捧著許多的醫療器具，第一時間擺在獻禮桌旁，伸手就去查看那名傷者的傷勢。

“月明，她就交給你了。看在女神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活她！”

那名棕發女子點點頭，立刻開始動手去醫治傷者的傷口。可在看到藍瑟轉身就要往外走之時，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上來，將一瓶止血藥膏塞進他手裏。

“注意身體，你現在可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連你也倒下去了，我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藍瑟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擦傷的胳膊和大腿，呵呵笑了笑。他沖著這位被稱作月明的美人點點頭，接過止血藥膏，一邊走一邊在自己的傷口上抹了幾下，就再次走出了教堂，去外面幫忙去了。

白癡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到沒有人再來管他之後，他才轉身，緩緩走出教堂的大門，走在這破碎不堪的城市之中。

胡桃拉著小面包和杏，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四周的破碎和殘缺，她再次望著眼前白癡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跟著……

這一刻，白癡的腳步，停了。他轉過身，冷冷的望著胡桃。那冷淡的視線就像是從冰窟之中撈出來的一般，看的胡桃渾身顫抖。

“我……知道了。”

胡桃松開小面包的手，輕輕咬著下嘴唇。在猶豫了許久之後，她連杏的手也松開，讓她和小面包互相握住。

“我會離開。回風吹沙……只是，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小杏，照顧好她，然後……將她平安無事的……”

說到這裏，胡桃一時愣住。面對杏那緊閉的雙眼，她實在是無法說出“平安無事的帶回來”這種話。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她呼出一口氣，說道——

“然後，將她快點帶回來。聖夜祭快到了……祝你來年……過得愉快。”

胡桃想哭，但卻強忍著不想在白癡面前哭出來。一旦出了淚水，她連忙用手去抹掉。在僵持了一會兒，見白癡沒有任何的話要說之後，她蹲下身，撫摸著杏的臉，笑道：“小杏，在這裏要聽那個白癡的話哦。他說什麽，你就要跟著做什麽，千萬不能違抗。不然……可是會像姑姑一樣，被趕走的哦～～”

杏一驚，連忙伸出手拉住胡桃的衣領，說道：“姑姑？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走？”

胡桃是她現在唯一的親人，這個堅強的小女孩在失去了雙眼之後，已經變得十分的脆弱。她需要一個親人在身旁，需要一個支撐……

“姑姑犯了錯，做了不該做的事，自作主張的行動。所以……姑姑必須要離開。”

胡桃抹了一下眼睛。

“那……那我和姑姑一起走！”

胡桃搖了搖頭，可隨後她想到杏看不到，也就苦笑了一聲。

如果可能的話，她又何嘗不想和杏在一起呢？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帶著這個侄女回家，回風吹沙。但回程的路上路途遙遠，她實在是擔心自己無法照顧好小杏，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至於她……她是一頭怪物。一頭即使被劍刺穿肚子，也能夠照樣沒事的怪物。所以，她……沒事……

短暫的告別之後，胡桃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她瞥了白癡一眼，轉過頭，就要從他的身旁走過……

“哎呀！原來你們在這裏？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