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痕

每一個人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的過去。無論他願意與否,這些“過去”總會被別人提起。有些人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的過去,更不願意這些被人提起,他會刻意去隱藏,他以為只要自己守住秘密,就沒有人會知道。而事實上,最嚴密的心鎖也有被打開的時候,再隱秘的秘密也可能被發掘,哪怕他最初只是屬於你一個人。

一個人的過去,對他自己來說稱為“記憶”,一個地方的過去,通常被人叫做“歷史”。那麽一個時空的過去,又該被稱作什麽?“時空史”?還是未知?

如果時空這個概念成立,那麽每一個時空一定也有她的過去,她的過去會不會被別的時空提起?

每一個人的秘密,聚合成了各個地方的歷史,而各個地方的歷史集合在一起,就成了國家史,把同一個空間的國家史串聯起來就是時空的歷史。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拗口,我們想提出的問題是,一個空間的歷史,一個空間的秘密,什麽時候才會有人去過問?

世界是由無數個時空組成的,在我們這個時空有許多連接其他空間的節點,這些連接於“過於”和“將來”以及“未知”之間的東西,算不算是記憶的傷痕?

(開始)

一樣的月光下。

端木笙慵懶地爬出棺材,在夜空下伸展著動人的身體,享受著普通人聽不到的大地歌聲。

唐飛正在一百零九層的屋頂打坐吐納,日月星辰從來不曾如此接近的擁抱他的靈魂,當然這並不是他新剪掉長發的緣故。

羅靈兒抱著魔法枕頭,在一大片魔法陣中來回打滾,白先生坐在骷髏頭上靜靜地漂浮在半空,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丁奇則在幾具不知名的屍體旁作著筆記,那個魔法筆記本中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亡靈的嘶吼。

蘇七七縮在大沙發上欣賞著莫紮特的歌劇,黑色的高跟鞋懶散的躺倒在地板上,白天裏光彩奪目的美麗面容,此時是如此憔悴。

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過去,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

睡夢裏的諸葛羽忽然睜開眼睛,朦朧中耳邊有腳步聲傳來。他看了看床邊的時鐘,時針指在午夜三點,側頭再聽了聽,除了淡淡的露水滴落的聲音,的確是有人在隔壁那久沒人住的老屋中走動。他翻身坐了起來,耳朵太好並不是幸福的事情,隔著三重院子還能感覺到陌生的氣息,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那打擾他休息的家夥來說,都不算是令人高興的事情。

諸葛羽住的鹿角鎮距離上海市區十五公裏,沒有江南水鄉的任何特征,因此吸引不到什麽遊客,運氣好的是這裏並沒有被選擇為墓穴的聚居地,所以仍保持它一貫的安靜和質樸。不管是什麽城市都有這樣的鄉下,它古老而陳舊,有著很多秘密,在外面看來它只是一處普通的存在,無趣而乏味,但對長年身處期間的人來說,它的一草一木都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諸葛羽也曾離開這裏很久,直到最近回到上海工作,才重新住回老家。他腳踩在松軟的石子路上,身形一晃飄身躍入隔壁的院子,久未住人的院子亮著小燈,相比較而言屋外的他更像一個闖入者。

屋內亮著燈,但感受不到人的氣息。諸葛羽心頭升起怪異的感覺,小時候每次他跨入這個院子,都會莫名其妙地被掀翻在地。他朝後一撤步,突然身體已經失重,回過神時,已經倒在了地上。

“諸葛哥,你還是沒有啥進步。”一個柔和的女聲笑道。

諸葛羽看著面前那俏麗的女子,那一雙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注視著他的內心。“你居然回來了?上次你哥哥還問起你。”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諸葛羽聽完對面的匯報,皺眉對那女子說道:“我要去現場,你如果閑著沒事可以跟著。”

(一)

犯罪現場是一處鄉間別墅,白色的洋樓外面看上去非常簡單,內部則極為奢華。警察已把來往道路完全封鎖。

“端木,簡單介紹一下情況。”諸葛羽一面走入封鎖區,一面道。

“這個別墅現在的住戶是斯蒂芬·李。美籍華人,聯合國亞洲區軍事專員,在這裏已經住了五天,他祖籍蘇州,農歷新年快到了,算是回家省親。失蹤的是他的兒子,丹尼爾,今年九歲,他還有一個女兒,潔西七歲,現在很安全,對方的目標顯然不是她。最後一次看到丹尼爾的時間是昨晚十點,他母親帶他回房間。這的臥室和客廳裝有監控,但昨晚的錄像都被壞了。院內有保鏢執勤,但沒人聽到奇怪的聲響。”端木笙飛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