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版 回首是百年(第5/26頁)

在夢中,風文遠依稀回憶起自己小的時候,回到自己在師父師娘教導下學習的時光。他第一次學會的法術就是一個治療法術。師母拿著他的手,讓他把按在自己因為頑皮而被樹枝劃出的手臂傷口上,清涼舒適的感覺在原本火辣的傷口上蔓延開來,接著那一道道血口便合攏,結痂了。當時他是那麽地興奮,不是因為傷口的痊愈,而是因為自己終於學會了法術,終於可以證明自己不是沒用的狐狸,而是一只真正的狐狸精了……那種清涼的感覺和興奮的心情,似乎到現在都還可以感受到……

風文遠覺得那種清涼舒適的感覺就籠罩在自己身上,正撫慰著他傷痕累累的身軀,當他朦朧中看清是影魅在替自己治療時,驚訝得坐了起來。

影魅看著他的表情,再看看自己按在他身上的手,可能是自己治療的不對令他疼得坐起來了吧?他想了很久,又開始嘗試另一種辦法。

這次,風文遠像是被刀子刺到一樣尖叫出來:“錯了,錯了,之前那次你就做的很對,不要亂改口訣。”捂著被法術加深的傷口,疼痛令風文遠意識到自己將成為影魅學習法術的試驗品。原本草率的心態立刻被他放到一邊,不得不開始認真的指點起影魅來。

雖然影魅學會了風文遠教授的那個不完全的法術,其實他的悟性並不如風文遠想象中那麽高,甚至可以說有些遲鈍,理解力尤其低,但他學得非常認真,那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韌性,令風文遠都生出了一種妒意。

一次次練習,一次次失敗重來之後,終於在風文遠這個老師兼傷員被折騰得有氣無力,天也開始蒙蒙放亮時,影魅熟練地掌握了這幾個法術,把風文遠的傷口全部治療了一遍。

影魅又消失在陰影中,風文遠躺在荊棘叢中仰望著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天剛放亮,影魅就領著畢方打獵去了。

風文遠雖然有傷在身,但仍強撐著不敢讓自己睡著;在林間不知有多少等待著血肉為食的利嘴,如果就這樣睡去的話,無疑是為別人準備好了一份美味的餐點。他竭力轉動著麻木的腦子,努力讓自己去回憶快樂的事情:幼年時在父母的庇護下,於山林間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戲;後來在師父師娘的身邊,與一群師兄弟熱熱鬧鬧地生活;再後來遇到了融環……融環啊融環,我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回到你的身邊,我一定要讓所有人承認你的眼光是對的,我一定要證明給他們看……

旁邊的樹後似乎有什麽在探頭探腦,竊竊私語聲隱約傳到耳朵裏,好像是在討論既然沒有被畢方吃掉,是不是因為有毒的關系。

風文遠索性倒在地上,因為他已經透過樹枝縫隙看見個火紅身影正往這邊降落。

※※※

“這種草藥只可外敷,與這兩種放在一起搗碎敷在傷口上效果更好。”風文遠拿著數種草藥,對影魅和畢方認真地進行解說。

早上畢方自告奮勇幫他采藥後就直接拉開他的嘴、將大把草藥直接倒進他喉嚨中的經歷仍令他心有余悸,所以便教授得格外用心。可是影魅雖然聽得十分認真,畢方卻搖頭擺腦的,有著豐富上課神遊經驗的風文遠,看模樣就知道他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果然風文遠的話音剛落,畢方就拿過那幾樣草藥,用翅膀揉一揉,“啪”地就糊在他臉上的傷口上:“就是這樣治吧?這麽簡單的事還要說上半天。”

影魅湊上來靜靜地看著風文遠臉上還在冒著熱氣的草藥糊,他似乎誤以為用草藥治療也會像用法術一樣,出現立竿見影的效果。

“就算那個畢方弄不明白,連你也沒仔細聽我講嗎!”風文遠氣的忍不住吼起來。

從教授影魅法術開始,影魅和畢方似乎將為風文遠治傷當成了一件有趣的事,對著風文遠的傷口做起了各種嘗試。剛開始只有影魅的“治療”還算可以,等到畢方也加入後,風文遠才深刻體會到當年被自己拿來做練習治療術的那只小狗的心情。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傷上加傷,他只好把自己會的治傷要訣傾囊相授,而影魅和畢方也就毫不客氣地把他當作那只小狗,在他身上盡情地練習起來。直到現在,就算他的傷勢已經快要痊愈,畢方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簡直恨不得再把他打上一頓,好用來練習治療。

不過對於風文遠來說,這幾天的收獲遠遠大於受的那點折磨。首先是畢方和影魅已經不打算吃了他,自己的生命安全算是有了保障。其次是由於自己教授他們一些簡單的法術,竟然贏的了影魅的尊重,看得出來,影魅現在已經越來越在意風文遠說的話了。對於這些現象,風文遠在心裏暗暗地得意。他伸個懶腰,看著畢方的睡姿,忍不住偷笑,現在連畢方都可以在影魅離開時在自己面前呼呼大睡了。不過他現在不想去撫摸親近畢方,急於求功是會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