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孟串兒跟宋暮新初見

哈少遜大街的專員酒吧,非常華麗的彩色玻璃天花板,這裏有大量的老式雞尾酒和香檳,專員酒吧隸屬的這棟建築建於1886年,屬於女神國的歷史遺跡。

曾經是港口警察的總部,現在則是一堆酒吧和餐館的集散地,白天的時候除了星崩幾個遊客,鮮少見到有人逗留。

但今天這裏一下子變得人氣滿滿,十幾個黑西服帶墨鏡的華人分別守在各個門口,孟串兒進來的時候每個人的目光都像是能透過鏡片掃在她身上。

她心裏有些緊張,倒不是怕人身安全出現什麽問題,她很想把這次見面當做很多年前一次重要的采訪,只是涉及於小山,她實在無法放松下來。

如果聊的結果不如預期,可是連條退路都沒有,心裏好像有個鼓沒人敲也咚咚作響。孟串兒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西裝,跟今天的氣氛特別搭,踩著12厘米的高跟鞋,她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一一把目光回視過去。

於小山消失的這幾年,感覺人生就像一場夢一樣,突然間夢醒了,面對著茫茫的黑夜,她的夢就再也沒有了,此生“山夢”沒了,還何談“藍圖”,人生的所有希望都沒有了,心也碎了。

但更可氣的是,她還沒有死的理由,錯不在她,她只是倒黴,只是恨,想著先將就活下來,活下去,以後還有沒有路,看天了。

如今這個夢又回來了,而一回來,無懼無畏隨心所欲的人生就有了恐懼,有了害怕,有了患得患失。從來愛人都如同盔甲和軟肋,一身英武敢廝殺天下,一旦碰到這根軟肋,就如同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無助又脆弱。

一個人把孟串兒從上到下搜了一遍,把她帶到酒吧東側的一個包間,然後對她說:“進去吧!”這仨字兒像是開啟了某段命運的按鈕,孟串兒清楚此行必須成功,沒有失敗的選擇權。

孟串兒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這男人身材適中,寸頭,皮膚很白,腿很長,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衫,一條磨洗的牛仔褲,眉眼沒什麽特別的,但組合在一起有股不怒而威的氣質。

見她進來微笑著站起身來伸出手來:“孟小姐,久仰大名,鄙人姓宋,很高興見到你。”

她回以微笑和握手:“哪裏哪裏,是我久仰才對,能讓亞青社的老爺子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這種無名之輩一面,我才真的是三生有幸,與有榮焉。”

其實孟串兒早就已經打聽明白了,為什麽讓陳傑直接找亞青社,而不是找什麽東北社、潮州社等等其他社團組織。是因為能跟博南諾組織鬥一鬥的亞裔社團,也就這兒了。

但是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社團的內幕信息,對於孟串兒一個資深的調查記者出身,整明白這點事兒還不太費勁。

2002年亞青社幫被抓了十幾個堂主,涉嫌販毒,高利貸,謀殺,搶劫,勒索等多項罪名,從那以後亞青社失血嚴重,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加上上一代的老爺子們年事已高,宋暮新這一茬子都屬於新人,只是他行事聰敏狠辣,低調異常,跟政府的關系搞得不錯,這才穩穩坐住了頭把交椅的位置。

宋暮新的行事風格跟以往的老爺子們全都不一樣,他更狠但是卻更正,販毒高利貸全部停止不做,反而會在投資領域上做得風神水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想洗白。

宋暮新的眼光和格局顯然更加寬廣,他不願意亞青社在黑暗的世界裏持續沉墮,他想憑借一己之力讓亞青社逐漸從地下,升騰出陽光的希望來。能不能最終走成這一步,得看氣數和命數,但終究,人還是要跟天爭一爭的。

宋暮新嘴角扯了扯,算是敷衍地笑笑,就不吭聲了,他拿雪茄剪剪了一下雪茄,點著了望著孟串兒,像是用目光在示意,有事兒說事兒吧。

陳傑早就交代了,孟串兒是於小山的妻子,於小山被博南諾抓了的事兒林漢川早在第一天就跟宋暮新匯報過了。原本就有心相幫,但是找不到任何由頭。

作為亞青社的老爺子,第一把交椅,做事情得講究讓手下人心服口服。為了一個於小山跟博南諾死磕,這是所有兄弟們都不會願意看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凡事都得講求一個憑什麽,手下人如果問,老爺子,我們跟博南諾多年來相安無事,如今為了不是亞青社內部人的於小山,憑什麽跟博南諾勞民傷財拼老命?

宋暮新的位置是掌舵者,若是掌舵者一意孤行任性妄為,那麽就離被別人踹下台不遠了。所以陳傑找他,他故作猶豫一下就答應了。因為他非常希望,孟串兒能夠給他一個完美的借口。

同時他也十分好奇,什麽樣的女人才能配得起於小山那樣的鐵骨錚錚的漢子。所以他此刻心裏的彎彎繞繞是決計不會讓孟串兒看出來的,反倒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漠然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