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年前一天飄起了小雪, 到了晚上小雪越下越大,很快外面便是白茫茫的一片。雲周府的天氣比京城冷一些,因為雨雪少天氣就顯得格外幹冷幹冷的。

如今難得下了一場大雪, 雪花無聲無息的飄落, 原本古色古香略顯破舊的古城, 悄悄地包裹上了一層銀白色,倒是比平日多了一些古典美來。

謝千玨的書房裏點了兩個炭盆, 此時整個房間裏被炭火烤的暖烘烘的, 剛好與外面的雪夜形成鮮明的對比。

江余弦趴在桌案上一邊幫他研墨,一邊歪著小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謝千玨寫春聯。

謝千玨擔心她不小心趴在了桌子上,便擡眼示意她往後靠一靠別弄臟了衣服。江余弦接收到他的眼神笑了笑, 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的旁邊挪了兩小步。只是沒過多久的時間,她又忍不住湊到了謝千玨的面前來, 一雙大眼睛好奇盯著桌案上的字瞧。

之前謝千玨就說過, 江余弦跟一只小貓崽子一樣。尤其是在她認為安全的人面前, 就會時不時表現出濃厚好奇心。她的好奇心也一點不鬧騰,跟她本人一樣文文靜靜軟軟乎乎。

謝千玨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便放下筆就把江余弦抱到了自己腿上。江余弦沒想到謝千玨會這樣做,頓時嚇得忍不住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隨即就紅著小臉窩在了謝千玨的懷抱裏。

兩個的身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 加上江余弦的身高本來就是嬌小玲瓏型, 她坐在謝千玨腿上不會擋到他的視線, 這個角度江余弦又能看清楚他都寫了什麽。

一開始江余弦還有點羞澀, 後來發現謝千玨並沒有多做什麽,她便安心的繼續看對方寫寫畫畫。

謝千玨的手指又修長又充滿力道,這樣的手寫出來的字也特別的好看。與她那狗爬一樣的字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兩人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天壤之別。

謝千玨察覺到她的情緒有點低落, 微微低頭湊近江余弦的耳廓小聲問道:“弦兒怎麽了?”

謝千玨的聲音低低沉沉的,這麽近距離的聽在耳朵裏,江余弦有點害羞的動了動耳朵尖。

江余弦臉頰紅紅,擡起眼簾回頭看著他。“我就是覺得,哥哥的字真好看,不像我的字那麽醜。”

謝千玨聞言輕輕笑了一聲,“沒關系,等我寫完,我來教弦兒練字。”

江余弦眼睛一亮,立刻轉身摟住了謝千玨的腰,一臉開心的趴在他懷裏蹭了蹭。

“嗯,你教的話,弦兒會好好學的,一定不會偷懶的。”

謝千玨被這樣一蹭,挺拔的腰身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好在他還算穩得住,並沒有因此就生出邪念。在他的眼裏江余弦的年紀還小,其他親密的事情還是以後等等再說。

江余弦並沒有發覺不妥,更不知道因為她的冒冒失失的,差點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來。好在她家夫君是坐懷不亂正人君子,不然……哼哼。

等到謝千玨把春聯都寫完了,謝千玨便從新找了紙開始教她練字。江余弦的腕子又細又軟,拿著大大的狼毫筆十分吃力。看著她現在練字的小模樣,謝千玨就好像看到了少時的自己,那個時候的他也是矮矮小小的一小只。

等到江余弦練字連累了,在旁邊的小隔間睡下之後,謝千玨這才翻出之前查的資料,然後重新坐下來看了起來。

這是關於蚩北侯的資料,當年新帝登基之後,第一個除掉的便是老蚩北侯府。為了不顯得帝王無情,皇帝只除了老蚩北侯直系一族,至於旁系的人並沒有受到太多牽連。

後來西北混亂了一段時間,為了穩固西北一眾百姓的民心,皇室便推舉了如今的蚩北侯襲爵。

如今的蚩北侯年紀不大,是個性格算的上比較溫和的人。按道理這樣的人坐在蚩北侯的位置,根本沒辦法威懾西北地區的子民。

所以他襲爵這麽多年以來,西北一帶一直受到外族的侵犯,對方對此一直保持著退讓的姿態。要不是有西北大軍震懾著,估計整個西北都已經落入敵軍的手中了。

直到大概兩年前的時候,一直十分窩囊的蚩北侯突然變了。雖然他本人依舊什麽都不做,但是手底下卻來了一群能人,有了這些人的從旁協助蚩北侯府的地位,這才在西北重新一點點的開始穩固起來。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前蚩北侯世子,不管他之前都遭遇過多少的痛苦與折磨,以對方的身份應該還是會回到西北。所以如今蚩北侯的改變,會不會跟這個回來的前世子有關呢?

在謝千玨看著資料發呆的時候,一旁的燭台的火光輕輕晃動了一下,他映照在墻面的影子也跟著晃了晃。

謝千玨把手裏資料扔進一旁的炭盆,先不管這個蚩北侯的變化跟前世子的關系,只要他們不出來搗亂其他都好說。但是如果他們耽誤謝千玨的正事,到時候就不要怪他這邊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