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奔掠如火 第十章 大軍壓境(第5/8頁)

這時,我想起了那時在旗杆頂上所見的那個滑輪。那滑輪也一樣做得很是精巧,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蛇人到底是屬於哪一方的人?如果它們背後有人在控制,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而且,蛇人的援軍也越來越強,如果只憑蛇人,不相信會在短期內有那麽大的相差。

難道,山都那支部隊只是蛇人探路的先頭軍?可是,山都那一軍來時,聲勢也是浩大至極,若十萬人只屬先頭部隊,後續部隊又該有多少?而山都攻擊時發兵也不過五六千,又不知該作何解釋。

蛇人已將兩塊木板架在護城河上。此時,忽然從蛇人陣中發出一陣呼喝,一面大旗招展不休,後面,又有一輛車緩緩過來。

不知是哪個眼尖的驚叫道:“攻城車!”

果然,那是一輛巨大的攻城車。這攻城車與帝國軍的攻城車形制別無二致,都是在用一根巨大的原木裝上巨輪,頭部斫尖後包上鐵皮。只是,這輛攻城車比帝國軍最大的一輛攻城車“無敵號”還大上三分之一。“無敵號”足要兩三百人才能推動,蛇人雖比人力量大得大,這輛攻城車邊上也密密麻麻地圍滿推車的蛇人。

這麽巨大的攻城車,只怕不用兩三下便可將城門撞開,便是撞城墻也足夠了。蛇人將架橋車先開來,怪不得那木板上有凹軌,那正是為了用這攻城車吧。幾乎所有人也都一陣心寒,我看了看路恭行,他也有點愕然。

以前的蛇人攻城只憑強攻,帝國軍單打獨鬥不及它們,但只要人多,要守住也並不太難。可這回的蛇人卻是紀律嚴明,盔甲整齊,而且有攻城器械如此齊全,攻城之術也有章有法,便是帝國軍的最強部隊也不過如此。開始,我們盡管都有點擔心,但因為已守住那麽多次蛇人的進攻,也不會太害怕。可這時,不管是誰,信心都已搖搖欲墜。

是太驚愕了,城頭幾乎一下子變得死一樣寂靜。

這時,城頭上突然響起了“錚錚”的兩聲琵琶之聲。接著,是一連串曲調。在一片大雨中,這聲音傳得出奇的清晰,便似在耳邊響起一般。

仿佛兜頭一盆涼水澆來,我渾身都只覺得一清,耳邊便聽得路恭行高聲喝道:“誰去將那蛇人橋板炸毀?”

琵琶聲已越來越急,但每一個音符都絲毫不亂,入耳便如萬千鐵蹄奔馳,卻又辨得出每一片蹄鐵擊在地上的聲息。

路恭行此時已完全恢復了剛才那等從容,指揮若定。這時琵琶聲中忽然響起一個老者高亢嘹亮的歌聲:

豪情沖霄上,

登高望,

江山萬裏何蒼莽,

好男兒,

豈懼青山葬。

這歌聲悲愴激昂,那老者的聲音雖然蒼老,卻仿佛有著巨大的力量,讓每個人都熱血沸騰。

在這歌聲中,有個人喝道:“有膽一戰的,跟我來!”隨著喊聲,一個人從城頭垂下繩索吊了下去,喝道:“有膽的,快來!”

正是勞國基!

他手下的第十三營士兵原本也就是守著正城門的,此時紛紛跟隨他沖下城去。他這一營原本減員甚多,雖然有補充,現在還只有五十幾人。這五十幾人都可算得是中軍的精英,個個身手矯健。這時下城,幾乎可以說是有去無回,但他們一個個都義無反顧,沖到了護城河邊,這時,那攻城車已快到護城河的那一邊了。

河對岸的蛇人隊中,忽然有十幾個跳下水,泅泳過來。蛇人原本是天生的會水,它們一入水,也不等我下令,守在箭樓上的江在軒他們已然發箭。在箭樓上放箭,本是居高臨下,他們又都是神箭手,一排箭樓射下,那十幾個蛇人登時被射死一半。在這當口,勞國基已沖到那兩塊木板前,他們幾人想要搬動那木板,可這兩塊木板實在太過厚重,他們幾個人根本動不了分毫。勞國基喝道:“用火雷彈!”

我終於能看見火雷彈了!

勞國基和邊上幾個士兵同時從懷裏摸出一個拳頭大的小罐,又拿出火鐮敲擊。可是,雨下得太大,他們怎麽敲也敲不著,路恭行在城頭叫道:“勞將軍,你們將火雷彈放在那木板上!”

勞國基還想試著打打火鐮,這時,祈烈叫道:“勞將軍,當心!攻城車過來了!”

那輛巨大的攻城車前輪已滾上了那木板的導軌,許多蛇人正拼命向前推,城頭上,箭如雨下,邊上持盾牌的蛇人緊緊地護著,時而有一支箭透過縫隙射入,那些蛇人卻前赴後繼,根本不顧傷亡。

攻城車壓在那木板時,兩塊木板同時發出震動,咯咯作響。由於有雨水,這車雖然笨重,卻被越推越快。勞國基喝道:“快,先把火雷彈放在上面!”

他沖上了木板,根本不顧那即將沖過來的攻城車。另一個士兵上了另一塊,在岸上的士兵將火雷彈扔到他們手中,勞國基將那些火雷彈飛快地放在上面的凹軌中,時而有一個因為不小心掉進水裏,他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