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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哼道:「你一路走,一路上兩只手在你的懷裏、包裏、褲襠裏摸來摸去,不是你用藥,難道還是她不成?」火小邪伸手指向真巧。

真巧一直呆呆站在一旁,聽的雲山霧罩,見火小邪突然指向自己,慌的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火小邪嚷道:「沒說是你!」

王孝先贊嘆道:「火小邪,你好眼力啊!我如此隱蔽的動作,你竟能發現。」

火小邪按住額頭,實在不知道這個王孝先是真癡還是假呆,無奈道:「是啊是啊,我從小眼神就好。」說著往墻上一靠,閉目沉思。

王孝先上前一步說道:「火小邪,你還要呆在奉天嗎?」

火小邪眼睛不睜,說道:「背了七八條人命,還被人看到,我們三個的外形太特殊了,奉天城裏看來是呆不下去了。唉,計劃全部打亂了。」

王孝先問道:「如果離開奉天,你想去哪裏?」

「不知道……我記憶中只熟悉奉天一帶。」火小邪實話實說。

「呵呵,火小邪,不如我邀請你一起去貴州一帶玩玩?我師父木王林木森是你的老熟人,還有一些人也對你記憶猶新,一是遊玩,二是去看看你的失憶症,有沒有解藥。你意下如何?」

「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但是我在奉天的幾個小兄弟,我還沒有聯系上,若不知道他們的安危,我去哪裏也不安心。」

王孝先說道:「你總是說你的小兄弟小兄弟,他們到底叫什麽名字?」

「全是奉天榮行的下五鈴小賊,一個叫浪得奔,一個叫老關槍,一個叫癟猴,從小就和我混在一起,親如兄弟。」

王孝先嗯嗯兩聲,面露喜色:「原來是他們啊。」

火小邪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叫道:「你認識他們?」

王孝先答道:「不認識啊。」

「那你剛才是什麽意思?一副認識的表情!」

「我剛才是什麽表情?」王孝先又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樣子。

火小邪心裏憋得火氣橫沖直撞,抓心撓肝,卻又不得不按捺住,模仿王孝先剛才的表情,原話說了一遍:「原來是他們啊。」

王孝先很仔細的看火小邪張牙舞爪的表演完,方才入夢初醒的說道:「誤會誤會,我哪裏認識他們,我剛才是說,原來是他們啊。」王孝先生拍火小邪不明白,又一字一句的強調道,「原來,是他們,啊!」

「原來是他們啊!」火小邪重復。

「原來,是,他們,啊!」王孝先認認真真的繼續重復,「有問題嗎?」

火小邪算是明白了,這個病罐子王孝先,識人相面,醫術高超,手段詭譎,不打妄語,算是個奇人,但頭腦思想同樣是個「奇人」,是「奇怪的人」,在某些時候,言語表達與常人所理解的完全不同。通俗點說,他有點二百五;善意點說,他可能吃錯藥了;惡毒點說,他是個間歇性精神病。火小邪心想,也許木家人常年與各種藥物打交道,多多少少把腦袋弄走樣了。

「我好像,聽說過這幾個名字。」真巧這時候小心翼翼的冒出一句。

火小邪耳朵一豎,不可思議的看著真巧,問道:「你聽說過?」

「是,是的。」

火小邪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真巧的胳膊,直視真巧的雙眼,冷哼一聲,說道:「告訴你,丫頭,瞎說不得好死!你不是才來奉天沒有幾天嗎?」

真巧讓火小邪抓的生疼,卻不掙脫,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是才來奉天沒有幾天,但我許多年前,母親帶我投奔到奉天的遠方親戚家,母親給奉天張四爺家當傭人。」

「張四爺!」

「是,是張四爺家。」

「你繼續說!」

「母親有一天回來,說張四爺家抓到幾個小賊,是奉天榮行的,叫火小邪、浪得奔、老關槍、癟猴,另外還有一個叫黒三鞭的東北大盜,說你們好可憐,無父無母只能當賊,還抱著我哭,我當時雖然年紀小,但記得很清楚。」

「黒三鞭?那後來呢?」

「後來,過了幾天,母親回來說,張四爺他們大隊人馬不知道怎麽離開奉天了,宅子裏用不著人,就把她趕走了。我家那個遠方親戚,欺負我母親,母親呆不下去,就帶著我又回河北老家了。所以,所以,剛才道長說名字是火小邪,你又說浪得奔這幾個人的名字,我就想起來了。」

「於是你這麽多年後,才回了奉天?」

「不是,我母親帶著我,大概,大概七年前,又回來了一次,那時候,好像日本人已經占了奉天,全城都在抓賊,所有榮行的,還有和榮行沾邊的人,全部抓走了。這件事情,當年在奉天的每個人都知道,很大很大的動靜,抓了足足有一年多,直到奉天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