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半邊村 4(第2/5頁)

“單憑這一點你就想以身相許麽?”刃玲瓏噌一下站了起來,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連天瞳,“姐姐,這一點都不像你了。”

“是嗎?!”連天瞳垂下長長的睫毛,不以為然地說道,“當你重新回到我身邊的那一刻起,表面看來,你與從前並無二致。但是我知道,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封上了自己的心,連我都拒絕在外。我卻從未問過你原因,也從不問你兩百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只等你自己來告訴我……你與我,究竟是誰變了?!”

“姐姐……我……我……”刃玲瓏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淚水奪眶而出,“我只想要他好好活下去而已……”

見她痛苦至此,連天瞳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問:“究竟發生何事?”

刃玲瓏死命地搖著頭,任淚水橫流。

過了不知多久,她擡起紅腫的雙眼,緊緊拉住連天瞳的手,一咬牙,道:“姐姐,不要問我了,這件事,我自己會去處理。”

“你要……”連天瞳一愣,想了想,旋即釋然道:“也好,你的事,自己看著辦罷,我不再過問。”

聞言,刃玲瓏一把抱住連天瞳,在她耳畔喃喃道:“姐姐……對不起…”

連天瞳一笑,輕撫著她的背:“傻丫頭,跟我說對不起作什麽。你也累了,早些休息罷。”

說完,她拍拍刃玲瓏的肩膀,轉身朝裏屋走去。

“姐姐!”刃玲瓏叫住了她,說:“不去河岸處看看麽?預言只看過上半厥而已,後面寫的……”

“我並未忘記。”連天瞳回眸一笑,“過幾日便去看看這下半厥。”

“嗯。”刃玲瓏牽強地笑了笑,看著連天瞳的背影,她擦去掛在腮上的淚珠,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原諒我……姐姐……無論我以後做了什麽……那只是迫不得已……”

熄滅了油燈,刃玲瓏獨坐在一室黑暗中,望著窗外的夜色,擱在桌上的雙手,漸漸攥成了拳頭。

翌日早晨,紅日高懸,正忙著跟周公開會的鐘晴被外頭傳來的嘈雜之聲驚醒。

而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的KEN也在這時睜開了假寐的雙眼,回過頭,警覺地朝窗外看去。

“出什麽事了?那麽吵?”鐘晴坐起來,一把掀開被子,走到KEN身邊,撐在窗口向外張望,邊看邊奇怪地問,“你一大早就坐在窗子下頭發什麽愣呢?”

“嗯……我昨晚失眠,所以坐這兒喝杯茶。”KEN順手拿起手邊空空的茶杯,搪塞過去。

“我睡不夠,你卻失眠,你們神仙的精神就是比人類好啊。”鐘晴撇撇嘴,旋即指著外頭說:“咦?!好像來了幾個穿衙差衣服的人?!”

“是啊……”KEN眉頭一皺,“不太對頭,他們好像在動手打村民!”

村子中間的空地上,停著一頂官轎。轎前,隱約可見一大群村民將四、五個衙役打扮的男子圍在中間,有的拉手有的抱腿,奮力阻止這幾個人雨點般落在一名已經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的拳腳。

“官爺饒命啊!”

“求求你們別打了!”

“官爺您就放我們一條生路罷!”

男男女女帶著哭腔的哀求,還有小孩子的號啕大哭,打破了半邊村慣有的寧靜。

鐘晴和KEN趕忙打開門沖了出去。

剛剛跑到人群之外,他們便聽到有人趾高氣昂且兇神惡煞地宣布:“你們這群人好好聽著,胡大人有命,今日你們半邊村有哪戶人家膽敢不交祭禮的銀兩,不論男女老幼,統統抓回縣衙問罪!膽敢阻撓我們辦差的,就跟地上這個不知死活的一樣下場。”

鐘晴朝人縫中一看,發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正是那個叫大牛的青年男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孔和嘴角都朝外趟著血,一看就是被人下重手打的。

這時,站在轎子一旁作狗頭軍師打扮的人掀起了轎簾,一個官服官帽矮胖如冬瓜的小胡子從轎子裏頭走了出來,站到村民面前,摸著自己的八子胡,陰陽怪氣地說:“昨兒個其他幾個村的村長已經主動將禮錢送到了衙門,就只有你們半邊村,根本不將本官放在眼裏!告訴你們,今兒本官親自到此,就是要好好督促督促你們這些刁民!李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