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石府秘事 11(第2/5頁)

“在你眼裏,狼精變成碧笙這件事還算好事?”坐在他們倆對面的KEN發話了,盡管他也同情三夫人母子的遭遇,但是不管怎麽說,那活鮮鮮的二十一條人命總是喪在狼精手中。

連天瞳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嘴角一牽:“我承認,對於後頭的血案,我也當負一些責任的。”

“師傅……”刃玲瓏聞言,詫異地看向她。

“初見她母子時,我也曾動過收服那狼精的念頭。”連天瞳擺擺手,示意刃玲瓏不要插嘴,繼續道:“那時我並不知他們與狼精的淵源,卻頗為這狼精好奇。”

“好奇?你也會有好奇的東西?”聽到連天瞳都說好奇,鐘晴就更好奇了。

“以妖精之軀容留人類魂魄,本來就是傷身之舉。若平日不準那魂魄現世,到也無妨。偏巧這只白狼卻反其道而行之,時時將碧笙的魂魄放出,它自己反而隱藏至深,不露本性。如此一來,好比將溺水之人托於己肩,讓自己受那窒息之苦。”說到這兒,連天瞳不禁搖頭輕嘆:“而當時‘碧笙’的那場大病,其實正是狼精元氣消耗太多所致。我見它通身上下全無邪念,只一心保住一個‘身心俱全’的碧笙,又見三夫人視子如命,於是才動了惻隱之心,將一塊附有寧元咒的長命鎖配在了碧笙胸前,一來可助狼精復元,二來可鎮住其天生的暴戾之氣。囑他將來有事可直接到亂葬崗來找我,無非也是料定他這個特殊的孩子終會遇到一些麻煩事。既然我有心放他一馬,何妨好事做到底。”

“碧笙那塊長命鎖是師傅你給的呀?難怪你要跟他說我們住哪兒了,原來是早料到會出紕漏。”刃玲瓏很是驚奇,接著又悔之不已地一撅嘴:“出了趟遠門,看來錯過了好多東西。師傅你怎麽不早說呢?”

“說什麽?”連天瞳反問,“一樁小事罷了。”

“小事?!”鐘晴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那看來你的長命鎖只起了一半兒作用啊。狼精是復元了,但是它的野性卻沒能被壓下去吧!”

“是,我的確低估了狼精。”連天瞳並不否認,“更加低估了人類的流言。眾口鑠金,果不虛傳。何況只是激怒一只心思簡單的狼精,簡直易如反掌。”

“僅僅為了幾句三姑六婆的閑話,狼精就可以不顧一切,驅策怨靈為它殺人。果然是野性難馴,這樣的山精,若修成了氣候,不知道會不會是一個棘手的禍害。”KEN感慨道。

“就是就是。”鐘晴狠狠點頭,“雖然情有可原,但是手法未免太狠了。一句不要臉,它就真把別人的臉給扒了,野獸始終是野獸。”

“此話有失偏頗。”連天瞳拉過垂在肩上的一縷秀發,在指間繞弄著,“我說過狼精心思簡單,它只懂得分辨高興與悲傷這兩種最極端的情緒,不會去衡量那些‘閑話’本身的分量與意義,只知道每聽了這些話,救它性命的恩人就會以淚洗面。天長日久,它對那些人的憎惡越來越深,以至於連長命鎖都鎮不住它的戾氣,被熏得烏黑無光。到最後,終於大開殺戒。那些以口傷人的死者,說到底都是咎由自取。”

“這……”鐘晴一時語塞,愣了半晌,問:“那,那如果狼精純粹是為了泄憤,已經要了命,連臉都扒了,又何必吸幹他們身上的血呢?”

“山精本就嗜血,殺戒既開,又何必浪費呢?”連天瞳說得極輕松,轉而又嘆息道:“只是它做事太不計後果,到最後卻連累到了三夫人。”

“可是師傅,我有一點不明白呢。”刃玲瓏歪著頭,不解地說:“之前狼精殺了那麽多人,都不露痕跡,那晚上又怎麽會暈倒在床上,害得三夫人要給他頂罪呢?”

“食人血會上癮的。”連天瞳繼續玩弄著她的發絲,“不是說過二十一人之中,只有前十七個才是有過之身麽。這最後的四人,包括那晚壞了事的廚娘,確是死於非命。想必那晚狼精定是餓極,還未把廚娘帶出府便已動了口。修為普通的山精在吸食了非同類的鮮血後,總需要一小段時間才能盡數消化,在那段時間裏,它們會處於一種昏厥之態,待血液與自身完全融合後方能恢復常態。所以,逃回房裏的狼精才成了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