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6頁)

  陳靖仇身上的箭被拔出,雖覺傷口雖然還有點疼痛,卻已不再礙事,支起身道:“大哥,玉兒姑娘怎麽樣了?”

  張烈扶起拓跋玉兒,伸手在她背上一撫,拓跋玉兒“哇”的一聲,從嘴裏吐出一大攤水來,睜開了雙眼。一見張烈,她嘴一扁,哭道:“姐夫……”正待哭訴兩句,卻見張烈虎著個臉,又不敢去撒嬌了。

  張烈沉聲道:“玉兒,若不是我讓陳公子以鬼谷秘術造出濃霧,姐夫也救不下你來!陳公子已救了你兩回,你這麻煩丫頭卻險些害死他,還不向他道謝?”

  拓跋玉兒被張烈罵了兩句,眼淚直打轉,向陳靖仇道:“陳……陳公子……”話未說完,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姐姐都不罵我,姐姐從來不罵我,告訴姐姐去!”

  張烈天不怕地不怕,對月夫人卻是由愛故生怖,真有幾分害怕。聽這小丫頭還要胡攪蠻纏,“哼”了一聲。陳靖仇見他面色不悅,生怕他再去罵拓跋玉兒,忙道:“張大哥,你與那宇文太師相抗,戰局如何?”

  他是為了扯開話頭,張烈卻若有所思,嘆道:“張三郎縱橫一世,沒想到在大梁卻栽了個大跟頭。”

  陳靖仇、小雪和拓跋玉兒同時“啊”了一聲,拓跋玉兒叫道:“姐夫,你受傷了沒有?”

  張烈道:“傷到沒有。我奈何不了他,宇文太師也奈何不了我。沒想到,狗皇帝身邊竟會有如此高手,實非蒼生之福。”

  拓跋玉兒聽說姐夫沒受傷,松了口氣道:“那你也沒輸,為什麽說栽跟頭?”

  張烈嘆道:“宇文太師用的兵器是一口黃金大劍。今天他是來陪狗皇帝飲宴,自然不能帶劍。空手姐夫不會輸於他,但他若用了那口大劍,姐夫只怕也得落荒而逃了。”

  宇文太師用的也是黃金大劍?不知和那楊拓是什麽關系。陳靖仇想著,張烈又道:“此番為了你這小丫頭,我將族中之事都放下了。現在跟我回去,再也不許給我惹麻煩了!”

  拓跋玉兒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張烈又向陳靖仇道:“小兄弟,接下來你去哪裏?可要再隨我回拓跋部嗎?”

  陳靖仇道:“那太監不是說神農鼎在豆子坑被強人奪走了嗎?我想去豆子坑把鼎奪回來。”

  張烈道:“這樣也好。只是你要小心,大哥不能再陪你去了。”

  這時拓跋玉兒突然道:“姐夫,神農鼎是我拓跋部的傳世之寶,你怎麽能交給一個隋人?”

  陳靖仇忙道:“玉兒姑娘,我奪到神農鼎,用完後就來交還貴部,定不食言。”

  拓跋玉兒道:“不成,我不相信你,我非去不可!”

  張烈的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正待喝罵,拓跋玉兒卻撲到他身邊,抓住張烈的手臂道:“姐夫,我要去嘛!你就讓我去吧!”

  張烈性如烈火,卻最怕拓跋玉兒用這等水磨功夫。被她一磨,罵都罵不出口了。陳靖仇生怕他為難,忙道:“大哥,其實你也幹脆一塊兒去吧,我們四人同去,定能將神農鼎奪回。”

  張烈嘆道:“原本陪你一趟也不算什麽,只是我離開族中已久,萬一出了什麽事,可對不起舉族父老。”他想了想,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囊,道,“玉兒,這兒是當初姐夫行走江湖時得來的一個救命寶貝,我也沒什麽用,你帶在身邊,萬一有什麽奇險,可以臨時拿來一用。不過,不到生死關頭,不得動用,因為用過一次就沒用了。”

  拓跋玉兒接了過來,“嗯”了一聲。她見姐夫終於答應了,當真說不出的得意。張烈又道:“跟陳公子和小雪姑娘一塊兒,可不許再使小性子,要乖乖聽話。”

  拓跋玉兒被張烈一頓訓,又睜大了眼可憐巴巴地不敢說話。張烈也不再多說,催動小船,道:“小兄弟,我得回去了,再幫你阻擋一程。你們即刻棄船北上,只消連走兩天,應該不會有人追上你。”

  與張烈在一起,陳靖仇有種說不出的可靠之感,就算天大的事都不怕。一見要和他分手,當真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他有點哽咽地道:“大哥……”

  張烈大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天下之大,何處不相逢。下次見面,我們再一塊兒喝酒。”他緊了緊腰帶,也不說什麽,大踏步便走。小雪追上兩步,叫道:“張大哥,你也保重!”曙色中見張烈回過身,揚了揚手,又消失在遠處了。

  張烈一走,陳靖仇心中有無限感慨。他呆呆地望著,忽然聽得身邊有個聲音低低道:“陳公子,謝謝你。”這聲音怯生生的,他只道是小雪,詫道:“小雪,你要謝我什麽?”扭頭一看,卻見是拓跋玉兒說的。拓跋玉兒臉漲得通紅,正看著自己,一見陳靖仇轉過身來,她的臉更紅了,一下把臉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