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昆侖 第十九關 箭與甲

  第四個墳墓的影象消失後,有莘不破道:“孺嬰老大,你看清楚了嗎?”

  於公孺嬰搖了搖頭。奈月道:“好了,那柄劍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那個叫煉的男人好像要過來了,他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玄鳥小子,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還是先想想怎麽對付吧。”

  於公孺嬰道:“我們倆加起來就力量上來說可以和他一拼,不過到最後只怕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且煉前輩贏面要比我們大得多。”

  奈月點頭道:“你說得對。力量可以疊加,對境界的領悟卻無法靠聯手取得。”

  有莘不破道:“前輩,如果是你的話,能不能勝過煉前輩?”

  奈月淡淡一笑,道:“我雖然穿著甲胄,其實對戰鬥並不擅長。”

  有莘不破道:“真是這樣的嗎?江離也是太一宗,可他打起架來也很厲害!”

  奈月臉上劃過一點淡淡的憂傷,道:“他已經不是純粹的太一宗了。我們四大宗派和你們這個時代的幾位以武通玄、以玄悟道的武者不同。我們修道的直接目的就是為了參悟天地與生死,而不是為了戰鬥。那些克敵制勝的法門為了應付現實中的事件而創制的,僅僅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而像煉,還有我沒見過的有窮、季丹、子莫首等人,他們是先追求武力,最後才從中悟道。雖說到最後可能殊途同歸,但中間的曲折,還是有些分別的。你所知道的都雄虺,其實已經偏離了血宗正軌,身上武者的氣息比道者的氣息濃重得多。江離也偏離了——在我之後,太一宗已經被汙染了。太一與神龍的結合也許能使得他在戰鬥中更加強大,但未必是好事。”

  有莘不破聽得似懂非懂,對太一宗的事情他知道得並不多,然而關於江離的事情,他還是關心的,因此努力地聽著、記著。突然於公孺嬰一拍他的肩膀,道:“來了!”

  有莘不破擡起頭,煉已經來到眼前!

  於公孺嬰道:“煉前輩,你要來殺我們嗎?”

  煉反問道:“你說這句話,是為了求饒麽?”

  於公孺嬰嘆道:“不是,我只是概嘆自己生得太晚,若早生二十年,或許現在已有與前輩一較高下的力量!若能在巔峰狀態中與前輩一戰,那才是不枉此生!”

  煉還沒回答,奈月竟然道:“這也未必不能。”

  三個男人都是一怔,奈月道:“把手給我。”

  於公孺嬰遲疑一會,伸出右手,奈月伸出左手,和於公孺嬰指掌相扣,右手屈指數數:“一年、兩年、三年……”

  有莘不破看得大惑不解,正要發問,眼角掃到於公孺嬰,突然發現這位朋友的相貌似乎出現了些許變化。

  隨著奈月口中數字越來越大,於公孺嬰的變化也越來越大!數到“十年”以後,於公孺嬰發鬢已經長出一二絲白發!數到十五,於公孺嬰的兩鬢已經化作蒼白,眉角微顯皺紋,但他的身軀卻更加沉穩、更加厚重!

  奈月數到“十七年”,猶豫了一下,道:“十八年!”便放開了於公孺嬰的右手。

  眼前的於公孺嬰,已經不復青年模樣,有莘不破仿佛穿越了十八年時光,看見自己的朋友完全成熟後的模樣!而於公孺嬰的氣勢也產生極大的變化!一開始是隨著年歲的成長而越來越威猛,到了“十年”時似乎整個身體都已經容納不下他體內的強大力量,散發開來,逼得有莘不破站立不穩,但“十年”之後那氣勢卻反而沉斂下來,當奈月放開於公孺嬰右手的時候,有莘不破幾乎感覺不到於公孺嬰力量的存在!

  煉在旁邊一直沒有打擾,直到這時才狂喜道:“哈哈哈哈……妙極!妙極!小子!沒想到這次醒來,居然能遇到你這樣一個好對手!”

  於公孺嬰微微一笑,人影一閃,突然消失。

  有莘不破大喜道:“玄空挪移!”

  奈月道:“不是。是他把自己射出去了,因為太快,所以你沒看清楚。他不是洞天派的嫡傳,別家的功夫都只是輔助,不可能這麽隨心所欲地施展玄空挪移的。”

  有莘不破道:“前輩,我一個朋友曾身受血宗的未老先衰訣,你剛才這神通是不是和未老先衰訣原理相似?”

  奈月道:“那怎麽一樣。未老先衰訣是在生命之源上做手腳。我扭曲的卻是他這個人所處的時空。是有所節制的宇逆。”

  有莘不破道:“那你能不能也讓我變化一下,好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