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昆侖 第十六關 第三座墳墓(第2/3頁)


  有莘不破道:“看了就會把裏面的人惹出來?”

  於公孺嬰道:“應該是。”

  有莘不破道:“但是不把墳墓裏的人殺光,我還是沒法離開這裏,對吧?”見於公孺嬰沉默著,有莘不破道:“既然早晚都要應付的,不如就掀開來看個究竟吧!”說著劈出一道精金之芒,刺向第三座墳墓。

  煉站在一旁,似乎沒有阻止有莘不破的意思。但當墓碑上的迷霧散盡,他看見了墓碑上的名字後,臉色卻有些變了。一個人影出現在塵埃中,隱隱看得出是個女人。

  於公孺嬰眼光如電,離得雖遠,竟也能看見墓碑上的幾個字:“生母奈月之墓,不孝子曦和立。”

  籠罩在第三座墳墓上的迷霧散盡以後,女人站了起來,身上竟然發出甲胄之聲。有莘不破等這才注意到她雖然留著一頭長發,卻是身著甲胄!清秀絕倫的臉上,更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刀疤。這道刀疤並沒有讓她顯得猙獰,而是襯托出了她的英武!雒靈和她相比,溫婉有余,英氣不足;燕其羽和她相比則野性太過,沒有那種內蘊的文雅。

  這個女人臉上的刀疤寫著太多的故事。有莘不破和於公孺嬰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只見了一眼便猜到:這一定是個在劇變中從軍的貴族女子!如果身處太平,她或許會躲在家中享受男人的疼愛,玩玩花鳥魚蟲、龍骨龜甲。但硝煙還是燒到了她的家園,於是她丟開了女兒家的一切,放棄了柔順,選擇了剛強。

  有莘不破看出煉知道這女人的來歷,問道:“她是誰?”

  煉嘆息道:“她是最後一個太一宗,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形下與她相遇!”

  有莘不破道:“最後一個太一宗?那是什麽意思?”

  煉還沒有回答,奈月已經走出了墓坑,問道:“叫我出來的,是誰?”短短一句話,卻讓人聽出了許多東西:那本是黃鶯般的聲音,經過血與火的洗練之後卻變得短促而有力。

  有莘不破橫刀道:“我!”

  奈月淡淡道:“不是你。”環掃一周,道:“原來是是非之界!心宗傳人怎的變得如此沒有分寸!”

  她又看了有莘不破一眼,道:“你是誰?咦,玄鳥之後,竟有如此福澤!”跨出一步,突然來到有莘不破身邊,伸出指頭,點了一下有莘不破的額頭,有莘不破呆了一呆,這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無法抵抗,還是不想抵抗!

  周圍的景象忽然大變,化作有莘不破出生時候的天下,歷史潮流滾滾而動,在刹那間經歷了二十余年。奈月放開了手指,嘆道:“世事難料。大夏數百年天下,就要鼎革了麽?”

  有莘不破道:“那前輩你幫哪一方?”

  奈月看著他,微笑道:“小夥子,你知道我的來歷麽?”

  有莘不破搖了搖頭,道:“只聽煉前輩剛才說你是太一宗的。”

  奈月淡淡一笑,道:“太一宗……太一宗在我手裏已經被汙染了。我是個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更可悲的是,我的傳人因我的選擇而陷入無法兩全的痛苦之中。現在無論我幫哪一方,也許都是錯的。你們的爭鬥,我沒有介入的立場。”

  有莘不破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只想走出這個鬼地方!前輩,你能突破這個界限嗎?”

  奈月道:“擺開這陣勢的那人功力未臻化境,所以這個領域不夠純粹。現在的我一半是生前留在昆侖的記憶,一半則出於你和你對手的想象。我的覺醒只是局限於這個領域之中,因此無法出去。”

  於公孺嬰插言道:“如果這個領域更加純粹,那會怎麽樣?”

  奈月道:“如果是足夠純粹的鬼門,那麽也許能顛覆生死往來,令死者得到真正的重生,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人混一四宗。如果是足夠純粹的心門,那一切只靠想象與記憶就夠了,無需打擾故去的英靈。現在這個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真不真,假不假,顯然只是一個詭計而已。施展詭計的人心術不正,又擾前人之靈,是要折福折壽的。”

  於公孺嬰道:“如何對付詭計?”

  奈月道:“小夥子,你們請教的事情似乎太多了。”

  於公孺嬰道:“小子鬥膽,再請教一個問題:如今前輩身處這個不人不鬼的領域,卻不知要如何自處?”

  奈月淡淡道:“等啊,等到這個地方消失,我們自然就能回歸於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