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任飄萍·不系舟 第二十一關 演習(第2/4頁)



  “對不起,對不起,”有莘不破笑道:“別生氣嘛。不過以後遇見她真人的時候,可別像剛才那樣。要追人家就得鼓起勇氣上!”

  桑谷雋喃喃道:“真人……真人……”

  突然一陣巨響,眼前凸現一座攔路的大山,山上積雪皚皚。驀地山崩雪化,洪水從天而下。有莘不破大吃一驚,打了桑谷雋一拳:“先搞定眼前事,那女孩子飛不了!”

  桑谷雋回過神來,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還有無限繾綣之意,全不把這從天而降、聲若轟雷的九天洪水放在眼內。

  洪水未到,數十點水化夾著這銀河倒掛之威勢,打得兩人臉上生疼——這九天飛流並非幻影!眼見瀑流壓頂,桑谷雋手一舉,青銅蝴蝶一個弧形向那高山山腳射去。萬丈瀑流一個轉折,尾隨追來。

  “地聳山出,水來土湮。”

  九十九脈太行山聳了起來,把洪流擋住,圍成一個高原湖。

  有莘不破看得咬牙結舌:“和你打了幾次架了,從不知道你原來這麽厲害。”

  “這是在九尾的幻境裏,主要是得懂牽引這個幻境的氣機,加上蠶祖的天外力量。要在現實世界裏,我哪可能這麽厲害!啊,到了——”

  山頂積雪化盡,顯出一道裂痕來,青銅蝴蝶雙翼翩翩,穿了過去,突然都覺身子一重,直掉下去。先是白虎與天蠶的靈力分離,跟著是白虎和有莘不破、天蠶與桑谷雋分別離異。在墜落的過程中,天蝴蝶蛻化成天蠶,跟著化作一張絲綢,輕輕披在桑谷雋身上,桑谷雋落到地面,如入水面,沉了下去。白虎縮成和普通老虎大小,四腳健如石、軟如棉,穩穩落地;有莘不破卻結結實實地跌了個七葷八素。

  於公孺嬰和雒靈都察覺到塗山氏布下的幻境出現不穩定的波動,知道幻境中雙方的對決就要爆發了。但同時,若木的情況也讓他們越來越擔心。

  有莘不破強撐著爬起來。身體好像重了好幾倍。

  “這個幻之土獄是什麽鬼地方啊!身子怎麽這麽重?難道是我傷得太重了?啊,這是……桑谷雋,快出來?你沒那麽容易就掛掉吧!”

  “你死我還沒死呢。”桑谷雋慢慢地從地底浮出,才一上來就大吃一驚:這個幻之土獄既沒有任何異樣的東西,也似乎沒有什麽要命的機關,但卻擠滿了形形色色不下數十個人!再一看,這些人個個都認識:桑鏖望、桑季、有莘羖……連姐姐也在!桑谷雋幾乎就要撲上去,但終於忍住了,因為他知道這是“心鏡土偶陣”。

  “這是怎麽回事啊,”有莘不破說,“好像我們認識的人全都在這裏,但明顯又不是真人。”

  “是土偶。”桑谷雋說,“這些土偶本來還帶有蠱惑人心的妖力,但似乎也給人破掉了。”那個人,多半就是江離。但饒是如此,這些“土偶”的真實程度仍讓兩人感到驚心動魄。如果這個陣勢能完全發揮它的威力,那會是怎麽樣的一副光景?

  桑谷雋新喪乃姐,看見桑谷秀的模樣,看見一家人團聚在那裏的情景,不禁眼眶微濕,突然啪的一聲,“桑谷秀”粉身碎骨,發生一聲令人見憐的呻吟,隨即化作一堆糞土——卻是有莘不破揮起了他的鬼王刀。

  桑谷雋怒道:“你幹什麽!”

  “你明知道這些土偶上有幻術,居然還一頭栽進去!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對著這土偶哭!”

  “那是我姐姐!”

  “你姐姐?”有莘不破指著那一堆糞土冷笑。

  “就算只是姐姐的肖像,”桑谷雋說,“我也出不了手。”

  “那就我來代勞吧。”在劈開木獄邊緣後,天蠶注入他體內的靈力還有些許殘余,他自行牽引著周流全身,這時已經恢復了少許力量,只是在這土獄裏面人比平常重了好幾倍,行動很是不便。但有莘不破憑著一股銳氣,揮刀七橫八縱,不片刻就把這個“心境土偶陣”毀地七零八落。這土偶陣雖然沒什麽攻擊力,但每個土偶中招以後,都會顯出和真人極其相稱的表情和聲音,簡直和在現實世界親手殺死他們沒什麽區別!

  桑谷雋光是在旁邊聽著這些假人臨死前的各種呻吟,就已經覺得難以忍受。偷眼一看,有莘不破居然一臉的沉靜!

  “你究竟是不是人啊!”

  “哼!幾個土偶而已,居然弄得你這麽緊張。雖說這是‘土獄’,你在這裏‘如魚得水’,但要是你一個人來這裏,只怕……嘿嘿嘿!”